站在他怀里,理智像悬在嗓子口的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心软。他已?经?不是?人了,做出来的事情荒诞、病态、甚至足以让任何旁观者毛骨悚然。
可她还是?想救他。
她也比谁都清楚,只要她现?在回头,只要她轻轻伸手,哪怕只是?碰他一下?,他就会?以为今天做的一切都值得。
她不能让他这么想。
钟薏无声吸了口气?,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怀抱里滑出,侧身让出一步,把勺子放回灶台上:“你来。”
有人给她做饭,求之不得。
卫昭挽起袖子,站在灶前翻出菜,“想吃什?么?”
“随便。”
她背靠门边,探出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快点。”
她离他不远,就站在灶旁,视线一刻没移开,防止他疯起来又把自己的肉丢进去。
卫昭一手缠着纱布,另一只掌心有伤,握刀时骨节泛白,看起来格外狼狈。
可是?,难道要她心疼吗?
那谁来心疼吃了人肉的她?
即使她催,卫昭也没怠慢。做好三菜一汤,动作娴熟。
家中没肉,他也识趣地避开不提。饭煮好,她接过碗,埋头吃了两大碗。
卫昭仍在看她,眼神?一瞬不移地黏着她的脸。
钟薏没阻止。
她低头扒饭,心里一边默默总结。今天是?她被他的表象迷惑住了,太过理所当然以为只要把规矩定下?,他就能学?乖。
可卫昭不是?阿黄。
阿黄敲几?次脑袋就记得了,他不一样。他疯得太久,恐怕还得时不时被赏几?块肉,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钟薏擦擦嘴,看着他去收拾碗筷,回房间把自己下?午的笔记整理好。
*
夜里,两人躺在一张榻上。
他没靠上来,钟薏也不管他,面朝外侧阖上眼兀自睡去。
直到屋外的风声停了,夜色沉得再压不下?去,才?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洗了碗,喂了狗,还扫了地,烧了水……”
声音小得像是?在请功,又像是?在讨好。
钟薏知?道他要夸,顺着他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