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外面,身影像条可怜虫,头垂着——像是在说:你看啊,我这么听?话,这么可怜,你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
她不能再上当。
钟薏冷笑?一声,手慢慢收紧。
终于,她“啪”地一声,将?药勺磕在锅沿上,起身把药锅一转,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
眼不见,心不烦。
他若真想演,就让他自己演个够。
等她熬好药,外面的雨声仍然不停,像是要下到天黑。
她熬的是专给女子喝的养身汤,前些日子送过一副给董娘子。她喝后?连说好,面色都红润了?几?分,帮她张罗着宣传了?一通,附近的姑娘们便陆续上门来买。
药方见效,如今也成了?半个招牌。
她把药汁倒入罐中,盖上盖子,刚转身收拾东西,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是豆腐坊老板的女儿二丫。
她撑着伞快步进来,脚边带起一片水汽,刚踏过门槛,看见站在檐外的人,“咦”了?一声。
“钟大夫,门口谁啊?大雨天的,怎么杵在这儿不走?”
钟薏收拾药罐的动作一顿,笑?了?笑:“不认识。路过的吧。”
声音听?着温和,语气?却冷淡得没一丝温度。
二丫狐疑地往外探了?探头,又将?卫昭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凑近些低声:“这人长得倒体面,就是……看着不大对劲。我刚才喊他,他理都不理,跟个鬼似的。”
她皱眉,快人快语:“要不要赶走啊?这模样站你门口,也太晦气?了?,怪渗人的。”
钟薏听?得清楚,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她开口,卫昭怎会站在那里动都不动,在雨水里被人指来点去。
他心里不知有多恨她吧。
钟薏看了?眼站得纹丝不动的身影,心里越发畅快,笑?容也扩大:“大雨天的,也没几?桩生?意。让他站着吧。”
反正?淋不死?他。
二丫也没再说了?,给她付了?钱,絮絮叨叨地聊了?几?句才提着药罐子告辞。
出门前忍不住又朝卫昭一瞥,嘟囔:“真是个怪人。”
钟薏没接话,目送她走远,把门口的帘子垂下,将?那道身影隔在外面。
*
卫昭没错过晚膳。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将?自己收拾好,换了?身干净衣裳,照例给她做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