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问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灰头土脸、衣着破旧、拎着个包袱,倒也没多问,只吐出一股烟气:
“有,一艘。等会走。一人?”
钟薏点头。
“去哪?”
她顿了顿,避开最可能被追查的方?向,轻声:“往西就行,去哪儿都行。”
船家盯了她片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小船:
“那?艘。晌午接了趟货回?来,脚快,今晚起?行。你银子若够,登船就成。”
钟薏将银子递过去,指尖冰凉,碰到对?方?手时,忍不住一颤。
船家接过银子数了数,也不多问,侧身让开了路。
她朝那?艘船看去,船身漆黑,布帘掩着,幽幽的灯火从缝里渗出。
她攥紧包袱,深吸一口气,踩着码头湿滑的窄道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风声和浪声之间?,自己的心跳也清晰可闻。
咚,咚,咚。
她低着头走。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听不清风声了。
耳边只剩下那?沉闷急促的——
咚。咚。咚咚。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心跳。
可那?声音逐渐加快、加重,甚至好像带起?了尘土飞扬。
她陡然止步,整个人仿佛被一双冰冷的手按住脊背。
有什么?正在逼近。
她僵着脖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