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凝住了。
小四喉头发干,怔怔跪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答。
钟薏拔出簪子?——
马上起身?——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
咔哒。”
钟薏脸色倏地一变,下一秒银簪已?被她不着痕迹地压进水中。
这声音太?耳熟了。
那?是铜锁被轻轻拨开的动静,不重,但极稳。
她日日听着,宫人来时钥匙转动,门板轻响,节奏都带着些许慌张;唯独他,总是先向左轻转半圈,再缓缓绕回来。
她早就被他磨得不敢再有脾气。
但是她如今得顺从,是被迫出来的本能,不代表她真的屈服。
她试过杀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榻上。
他让她骑在?他身?上,仿佛是惯常亲昵。她面上顺从,手悄悄抚上他眼,柔声让他不要看?她。
他笑着应了,任她用掌心遮住自己双眼。
钟薏额发濡湿,腰腿发软,眼底却是冷的。
她趁他闭眼的瞬间,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他心口刺去。
那?簪子?尖锐,在?空气中划出一声细响。
可下一刻她手腕便被他反手扣住。
她都不知?他是怎么察觉的。
她死死盯着他,手腕被箍得发麻,却没能挣开。
“你?真的舍得。”
他低声说,声音发冷。
“刺得太?准了,是不是练过很多遍?”
他将她连人带簪捞进怀里,唇贴在?她颈间:“只可惜……这么一刺,我就更不想放你?走了。”
第二次是在?夜里。
他抱着她入睡,气息均匀,眉眼安然?,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屏息等了许久,才慢慢将手伸向床榻下。
那?是一条棉布,她提前藏的。簪子?被他收了,她便只能靠这个?。
她一点一点摸索着,生怕惊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