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思弦没反应过来:“我就摔过这一次啊,还有什么时候?”
但陈寄没有理会他的反问,只是又俯下身来咬住林思弦的嘴唇。印象里这是陈寄第二次主动吻他,依旧是又深又重,让林思弦回想起很久之前在便利店的那个吻。
“够了吗”,林思弦迄今还能清晰记得陈寄当年很冰冷的三个字,所以当下也有些紧张,害怕陈寄放开他后又说一些让他无措的话。但陈寄这次吻了他很久,而中间短暂的、留给呼吸的间隙里,林思弦也只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来之前林思弦并没有跟陈寄再做一次的打算,然而呼吸交错时,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向着意料之外的方向行进——因为现在的陈寄温柔得让他难以置信,好像他做什么陈寄都会迁就。
然而他想错了,陈寄没有迁就他,在林思弦下一步前制止了他的动作:“你这样会感冒。”
林思弦“啧”了一声:“你怎么又破坏氛围。”
沙发不算很大,林思弦跪坐在上面,试图将陈寄拉过来一些,但没想到这个动作让他自己失去重心,不小心把茶几推了一下,于是茶几上的文件夹便落在了地面上,里面的几张纸滑落出来。
林思弦一向是不会理睬这些意外的——如果不是他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在今晚来之前,林思弦有计划过要交代一部分自己的过去,虽然他很清楚话语不比其他物品,能当作有力的证据,但至少能让故事更为完整一些,让他的告白稍微可信一点。
不过他准备好的是一个美化后的版本,略去那些比较磕碜的细节,只保留最关键的主线。
然而手里这几张纸上,全都是他想要省略的内容,罗列着他那些颇为悲惨的过往。
陈寄没有阻止林思弦翻看,也没有出声,沉默地任由这一切发生,而林思弦浏览的时候,没有敢回头看他表情。
最终先沉不住气的人还是林思弦。
“其实也没有看起来这么惨,”林思弦先为自己辩驳了一下,“当初我妈去世时卖了一些东西,后来工地事故也赔了一些钱。”
他想再找个例子,发现找不到了,于是下了结论:“所以你千万不要同情我,而且我真的不是因为过得不好才来找你的。”
在说下一段话之前,林思弦觉得他还需要一点勇气,于是自作主张去牵陈寄的手。
陈寄回握了他的手,给了他充足的信心——说真心话时,可以被好好聆听、好好接纳,不会被嘲笑和玩弄的信心。
“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大概从高中的时候,”就算能感受到陈寄的体温,林思弦心里还是有些慌张,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一些,“但我一直觉得你很讨厌我,所以故意表现得很夸张。”
“那年文艺汇演,我只叫了你一个人来,不是为了让你录像,只是想让你看我演出,我没有叫别人,”林思弦说,“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没喜欢过别人。”
“你妹妹给我那封信,我是真的没收到,我妈妈以前是个话剧演员,一直有人给她写信,”林思弦又说,“那次我们在酒吧见面,我等了你一晚上,我想见你才去找你的,但我出事之后真的忘了那天的事,所以看《黄昏谋杀案》时我真的记不得,不是故意装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怎么伪装,林思弦的声音都多少有些起伏:“你不知道我幻想了多少次你喜欢我,每次又痛恨自己想得太多。”
林思弦终于回头看向陈寄,看陈寄深不见底的眼神:“刚才在外面你还没回答我。你可以继续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