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杜喆皱眉道,“这不得维权?”
“他们是这个打算,”林思弦语气很平静,喝了口茶,“不过也难,之前有人发过微博,但没几个人转发,没什么用;诉讼的话要请律师,律师费不便宜,本身这些人片酬最多几千块,指不定这官司能拖多久。”
“当时该走书面流程的,”杜喆评价道。
杜喆算是他说实话最多的人,因为很多时候都是客观叙述事实。
他们之间的相遇很偶然,坠楼之后在医院躺的那段时间,杜喆刚好来照顾其他朋友,林思弦无人陪护、无人探望,杜喆很人道地替他跑过几次腿。后来无意聊天才发现,杜喆曾经在林思弦姨父手下做过事,在林思弦幼年也有过一面之缘,杜喆便自称他哥哥。
林思弦出院以后,杜喆帮他介绍过两个小剧组,但林思弦这霉运还在,一个资金紧缺没拍成,一个被空降兵挤走,最终都不了了之。
即使没成,林思弦心底还是感激杜喆的。因而虽然存款见底,这次来还是请他吃了顿苏州菜。
一顿饭吃到末尾,杜喆放下筷子问:“你跟你爸那边还有联系吗?”
林思弦擦了擦嘴,简短回了一句:“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杜喆又问,“你那点赔偿金快见底了吧。”
“目前情况还行,”林思弦对他笑了笑,“走吧,已经很晚了。”
情况相当危急。
吕如清最后那段时间虽然病痛缠身,却依旧觉得自己是个角儿,即使已经没人能认出她来也坚持要住单人病房,不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不光彩的模样,否则就不配合治疗。到最后能变卖的都变卖了,林思弦还是借了一笔不算大的金额,每月定期还贷。
但“不算大”是限定的,对于现在的林思弦来说,也已经算大了。
《日落而息》剧组富足,林思弦这种小角色也讨不了几分羹,总而言之就是相当缺钱,如果近期内不能进组,大概回去后真得去摇奶茶。
但林思弦坠楼之后还是有些后遗症,站久了头和腰都疼,他也不能判断自己能摇几天。他考虑过转行或者干点别的,当模特,他身高穿鞋一八零,差一点儿,受完伤也练不出肌肉;体力活也做不了,别的他又没经验——总而言之就是相当难办。
林思弦放弃思考,送走杜喆后在街边找了个便宜招待所。这一天日程太紧,来的时候车票买的硬座,林思弦一晚没睡,进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扑上了床。
正当快合眼时,扶满发起了视频邀请。
林思弦疑惑点开,接通后屏幕里却是苏红桃的脑门:“看得见吗?Hello?”
“嗯,”林思弦说,“能看见两根白头发。”
“。。。。。。那肯定是反光,”苏红桃斩钉截铁,“你看花眼了。”
“抱歉,有点困,眼神不好。你打过来干嘛?”
“给你看两个蠢货。”
苏红桃把摄像头调转,镜头内胖子把扶满抱起来,扶满脚一蹬,踢胖子肚皮上,胖子反射性一缩,想把扶满当实心球扔出去,于是扶满只能凭借自己力气挂在一根树枝上。
苏红桃一周前将他们几个拉了个群,每天在群里分享些有的没的,也经常@林思弦,前几天还问林思弦有没有顺利到达。
这种被挂念的感觉让林思弦觉得陌生,问:“他们在干嘛?”
“俩疯子大晚上要打羽毛球,球挂树上了,”苏红桃说,“你今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