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标签都是公子哥,但林思弦在学校的形象跟娄殊为他们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娄殊为性格张扬,说话不客气,有人对他谄媚,也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林思弦则不然,他总是享受着憧憬与赞誉。
高一开学典礼,他作为代表去弹了一段钢琴,是他年幼时吕如清逼他学的。那时舞台上的灯光凝成了他未来的光环,再加上他说话温和,不刻意刁难人,后来所有的晚会他都会收到表演邀请。
他接受过很多表白、艳羡与夸赞,而陈寄是第一个如此明显轻蔑他的人。
周四,林思弦、娄殊为和小魈翘逃了一节体育课,在小卖店买了六罐可乐。娄殊为走到半途忍不住,开了一瓶,泡沫立即溢出,让林思弦联想到那些蹭到自己身上的啤酒,不自觉离他半步远。
小魈也嫌弃他:“不知道的以为你多久没喝过可乐。”
娄殊为喝得尽兴:“每天喝也不影响我现在想喝,人生就要及时行乐。”
三个人说着闲话回去,按理来说教室应该空无一人,但讲台上却站着一个小个子。
娄殊为打量了一眼对方,没打算理睬,但小个子却主动把他们拦住:“是你们吧?”
娄殊为愣了:“什么是我们?”
“那幅画,是被你们烧的,对吧?”
“你有病吧袁寻,没头没脑说什么呢?什么画?”
林思弦这才知道这个人叫袁寻。提到名字他便多了些印象,袁寻是美术社团的人,教室的板报都是他负责做的。
在记忆里,袁寻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譬如现在,他看起来异常愤怒,都沉不住气解释前因后果:“别装了!只有你们在后山抽烟!”
娄殊为被他吼得有点恼了,一把提住袁寻领子:“你别在这里说疯话。”
话音刚落,教室门被推开,体育课提前结束,班里的人都回来了。
语文课代表见这状况当场愣在原地,半秒后又身先士卒地冲过来:“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托四十六中和平奖得主的福,这次矛盾没有扩大,娄殊为骂了几句脏话,在袁寻愤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下午的课林思弦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半只手臂麻了,没能坐起身,听到教室里小声议论的声音:“所以袁寻怎么了?怎么有勇气惹那些人的?”
“他们美术社团不是画了幅什么跟春天有关的画吗?准备贴在后山那面涂鸦墙上,前天他们把画放墙角,准备第二天课间去借梯子,借回来发现画被烧烂了,地上有个烟头,多半是娄殊为他们抽的,只有他们敢在学校抽烟。”
“那我理解,确实难受,但袁寻也不该冲动啊,惹了娄殊为以后怎么办?”
林思弦等他们议论完才从桌上慢悠悠起来,给司机发了条信息。
他今天放学后有场饭局,是吕如清的命令,要带他去见以前剧院的领导,听说现在在戏剧学院就职。
林泓和吕如清都不在意他的日常生活,但吕如清很重视他的学业,或者说未来——她的儿子是她对外展示的橱窗里最大的人偶,必须要夺目炫彩。
这样的饭局以前也常有,不过这一晚吕如清聊得很尽兴,谈他们过去演出的种种经历,林思弦很久没见她笑得如此纯粹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