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弦在陈寄抽屉里看到一封带有雪花的信封。周一周二,整整两天,陈寄都没有拆封;周三又是例行换位置,陈寄换到了别的地方,林思弦无法再得知那个信封的下落。
三十号的时候,林思弦也在抽屉看到一个信封。他拆开看了,上面几个很丑的字写着——林哥,跨年夜能带我玩吗?
“你写的?”
林思弦问娄殊为。
“这一看就是小魈的字,我字有那么丑?”
娄殊为回答,“他一直想去那种,五光十色的地方。”
林思弦手机震动了一声,是短信。
娄殊为还在继续问他:“你那天什么安排?我爸非让我跟他们一起吃饭,我想去酒吧来着。”
“不知道诶,”林思弦说,“到时候看吧。”
他在手机上敲击着回复的信息——“到时候见”。
新年的前五个小时,林思弦赶在花店结束营业前,买了一束鲜花。是他自己一束一束挑好再搭配的,淡紫色配纯白色,周围是格纹的包装纸。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蕊姐,你出发了吗?”
发出的提示音跟门外的争吵声一道响起。似乎吕如清又弄碎什么东西,这次听起来不是易碎品,没有崩裂的声响,大概是某种实心物,在地上不停弹动。
“怎么没死在外面?”
吕如清的声音。
“你看看全天底下有几个人,会在新年前一天说一个死字。”
林泓大概喝了酒,声音比往常更亮。
吵闹不停。林思弦不想再听,在邀他出去玩的信息里随意挑了个地点,抱着那束鲜花出门。
他从吕如清摔成两半的那颗苹果旁经过,没有人问他去哪,仿佛他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半小时后,林思弦坐在一个五光十色的地方,旁边是那束他挑好的鲜花。
每隔十秒他便确认一次信息,但手机屏幕一片空白。
“真刺激,”娄殊为坐在他旁边,“幸好我爸吃完饭应酬出门了,不然我还得在家里窝着。”
这家酒吧音响开得很大,重低音震得耳膜受损。有人又递了两瓶啤酒过来,娄殊为已经快到极限,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开了瓶盖,手拿得不稳,溢出的泡沫溅了很多在林思弦身上。
递酒的是酒吧的老板之一,指着那束鲜花道:“小林,看来今晚日程很满啊。”
林思弦笑着回他:“对啊,所以少灌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