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束一下头发,衣裳倒是不必换,这破布麻衣满大街都是,本也分不出什么男女,待会儿我们从悬廊进,只要跟楼里的人混在一起,待到天亮,甩掉这些人应该没问题。”
这群人所图甚大,下手也狠,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同他们对上。
珑玲:“哦哦。”
她作为敕命鬼狱司狱,平日抓人捉鬼,虽然清楚这些人的手段,但让她自己躲藏起来,还是头一遭。
比起紧张,珑玲更多的是觉得新鲜。
四下张望了一下,梅池春再低头一看,少女已利落地拆了发带,散下毫无装饰的乌发。
她不是脂粉气重的艳丽容貌,经年累月的杀伐让她眉眼都浸着一股静气,越是素净装扮,越显骨重神清,风姿秀致卓然。
“这样行吗?”
束好头发的珑玲抬头让他看。
月光皎然,透过青铜城上方的狭小天空吝啬洒下,刚好落在她瓷白面庞上。
为了让他看清点,珑玲稍微凑近了些。
“……有点歪。”
他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匆忙得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珑玲以为他担心那些人不知何时会追来,她重新挽发,速度加快了些。
不过她不擅长弄头发,活了一百年也只会绑她原来那个发式,越忙越乱,梅池春在后面盯着她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发散思维——
这个角度暗算她刚刚好。
“你到底会不会?”
梅池春回过神来,看她都快把那根随手撇来的木棍戳到脑袋里了,忍不住出声。
拿剑捅人的时候那么利索,怎么这时候挽个头发手这么笨?
木棍递到他面前,珑玲道:
“你行你来。”
“……”
梅池春看着她转过去坦然背对自己,让他给她梳头,一时心生荒谬之感。
荒谬归荒谬,他们再坐在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梅池春只能自认倒霉。
“你盯着点,真追过来就别管什么头发了,直接……”
珑玲刚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进她的头发,就听他突然没了声音。
珑玲瞬间警戒:“他们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