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羽偏就不信邪,趁着老爷子定下的老规矩,每三月一次要在祖宅齐聚的时候。
他将那份家族男性成员的体检报告单带上了,顶着新染了头耀眼的浅白金色发,自以为气焰挺嚣张地迈步进了门。
华丽内厅,宁氏子弟的成员已经到齐。
都坐着,但是坐哪儿也是有讲究的,微妙地将宁商羽围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宁商羽漫不经心摩挲指间刻着家族徽名的尾戒,西装熨帖又严密包裹着身躯,顶上的水晶吊灯将光折射而来,无声地勾描着他极流丽的锋利线条。此刻无声胜有声,位于宽大高椅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居高临下的俊美雄狮。
宁氏这个大家族无论是直系的旁支的,光子孙后代就有数百个,在公平的绝对制度下争权夺势,只有一小部分能者制胜,为家族贡献出利益,才有资格进核心圈层,被老爷子特招到这儿来。
宁舒羽是个例外。
毕竟他虽然五官样貌上非常有这个家族的特征,但是站在这儿,更像是一只毫无捕食能力的小幼狮。
竟还耀武扬威出体检报告单,妄想以一己之力去挑衅这群哥哥们:“好热啊。”
话未落地,他用那份报告单扇着风,继而,浮夸地问离得最近的宁清羽:“三哥,你不觉得今天特别热吗?”
宁清羽都快被他上面20cm这几个加大加粗的字怼眼睛里了,冷冷皱着眉骨:“舒羽,你心眼是长在肚脐眼下了么?我给你三秒,把你这幅德行收一收。”
我什么德行啊?
不就是肚脐眼下的尺寸,比他发育长了那么一点点,宁舒羽来劲:“要嫉妒就正大光明的嫉妒,阴阳怪气什么。”
“是吧,二哥。”宁舒羽毫无缝隙地切换了个哥哥炫耀。
宁惟羽面目淡漠。
宁舒羽又从在座的诸位里,寻到另一位……
宁濯羽靠坐着单人沙发,黑色长卷毛的发尾恰好到肩膀,衬着五官极艳丽深邃,愈加透着危险的神色,他甚至都没给宁舒羽开口的机会,先侧首,询问宁商羽:
“亲爱的哥哥,请问我可以掐死他吗?”
一般在老宅内部的场合下,坐镇高位的宁商羽话很少,都是神色漠视着家族斗争失败,又被他连带权柄一起继承下的产物们。
宁商羽缓缓瞭起眼皮:“他虽毫无建树,却是老爷子亲手抚养长大,别弄死了。”
宁舒羽的父母虽是嫡系,却对家族产业毫无兴趣,甘愿在外做一对流浪艺术画家,他大概是继承了艺术家细胞,也无经商天赋,连读书都是靠宁商羽作为兄长,捐图书馆在国外念了个知名大学。
平日里,仗着有人纵容,才能在祖宅无限制地自由出入。
宁商羽这话有袒护着意思,宁濯羽无法动他一根汗毛,嘴角却勾起个颇为阴阳怪气的假笑:“是啊,我们毫无建树的小公主能取悦下老爷子心情,也算是为家族做贡献了,这点作用,确实比门口那两个石头狮子稍微要强一点。”
“你才是看门狮!”
“呵,谁顶着一头金毛啊?”
“宁濯羽,你才19。8cm不配跟我说话!”
“谁又知道你有没有造假……”
华丽内厅,顷刻间都是两人唇枪舌剑地在互相质疑对方繁殖下一代的能力,哄笑声四起,热闹得过了头。
宁商羽懒得去平衡这类无聊问题,离座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