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砸撒泼的时候,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眼尾是翘翘的,因为发疯气得眼眶通红,眼睫上沾了刚才为自己死去的自由爱情哭诉的几滴泪珠。
凝结在一起,说不出的骄纵刁蛮。
被瞪一眼,心里还有点儿痒痒。
沈家几个年轻的小辈偷看两眼,不合时宜的咽了咽唾沫,心跳如雷的赶忙低头。
摔了白玉雕佛手的摆件,沈书弈找到了拿捏他大哥的办法,眼睛也不眨的又摔了一个童子戏水的翡翠——其实旁边还有个玉观音价值更高,摔了他那冷酷无情的大哥肯定更心疼。
但沈书弈浑归浑,内心非常封建迷信,且尊重观音菩萨,因此绕开了观音,又摔其他东西去了。
也算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吧。
一时间,葬礼上只有沈书弈发疯的动静。
站在一旁的亲戚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沈书弈摔完了手边的东西,发疯还没有发尽兴。
漂亮的眼珠子一转,又盯上了不远处的一扇粤绣的屏风隔断。
足足四面,工艺精湛华美,是晚清的古董。
沈书弈知道这肯定是他大哥最宝贝的,于是做足了气势要去推倒它。
摔个稀巴烂最好,他不高兴,谁都别想好过。
到了这一步,一直没说话的沈家大哥,沈律开口了。
“够了!”沈律站起身,呵斥:“二十多岁的人了,在爷爷的葬礼上闹成这样,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儿吗?”
沈律一出声,沈书弈的气势就没那么足了,瑟缩了一下。
手里预备砸的34克拉的卡地亚钻石胸针,顿了顿,没砸下去。
当然,主要是这胸针是自己的东西,砸了也有点心疼。
虽然沈书弈刚才喊打喊杀的发疯,但是真遇到大哥说话,他还是有些胆怯。
不为别的,沈书弈出生的太晚,比自己大哥足足小了十岁。
沈律在生意场上雷霆手段,是个冷面阎王。对自己亲弟弟他也没几个好脸色,沈书弈从小就怕他,与其说他像自己大哥,倒不如说他更像自己亲爸。
“这门婚事是爷爷给你定下来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就自己去找爷爷理论。”
沈书弈被沈律这话气得差点儿跳脚尖叫。
他什么意思?老爷子刚刚仙逝,他让自己去找爷爷?那不是让自己去死吗!
妈的,好歹毒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