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阿姨摸着阮熹的头:“这个东西晚上不开灯看到是蛮吓人的,熹熹不怕,我们去吃路口的甜酒冲蛋压压惊吧!”
“好啊好啊!那我请客,我有零用钱!”
她们兴冲冲地聊东聊西。
连刷牙时间,阮熹都在小心地含着泡沫,和商阿姨讲自己的新帽衫。
洗漱过、换好校服下楼的程岱川,靠在玄关看了眼手机,无奈地提醒:“二位,再不准备出门,我们上学要迟到了。”
那时候。。。。。。虽然总是他们叽叽喳喳在说,但天天在一起,程岱川做过些什么,阮熹他们总是知道的。
有些事哪怕他不主动提及,她也能很自然地问一问。
可是现在,一学期没见面,阮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程岱川谈起他家的事情,又或者,是否应该谈起。
她从睡袋里伸出手,挠了挠脑袋。
该怎么做才能让程岱川别再想那些事呢?
几分钟后,阮熹听见冰块撞击玻璃杯杯壁,声音清脆。
她睁开眼睛,在一盏昏暗夜灯的光线里看到程岱川的身影。
他靠着迷你吧旁边的柜子,又在喝冰水,穿着睡衣的身影落在墙壁上,瘦,高,宽肩,侧身放下水杯。。。。。。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吞咽动作时滑动的喉结。
这是真的影响睡眠。
阮熹一动,睡袋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
程岱川看过来:“吵到你了?”
阮熹慌张闭眼:“没有,你。。。。。。别总喝冰水了,快睡吧,总熬夜会得口腔溃疡的。”
程岱川“嗯”了一声。
隔壁的单人床渐渐没了动静,阮熹又睁过几次眼睛。
程岱川好像没再动过。
这种在海上的夜晚,光线昏暗,很容易令阮熹联想到《泰坦尼克号》。
想想,又觉得不怎么吉利,毕竟那部获奖无数的影片,是围绕触冰山的灾难展开的,分类标签里除了“爱情”还有“灾难”。
啊,睡不着!
她包裹在羽绒睡袋的闷热里,逼迫自己重新闭上眼睛,硬睡,在半睡半醒间,好像又感到游轮的摇晃。
她是在摇晃里睡着的。
梦境也像被鸡尾酒浸泡过,有种描述不出的错乱和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