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他为什么今天才成年。
要是早出生几年,可以像哥哥还有岭生哥他们一样就好了。
无论上学还是干什么,都在一起,而不是只能在背后远远看着,永远被当成小孩子。
不过还好,一切会从今晚变得不一样。
上挑的眼睛弯出一抹笑意。
黎星若想到今晚的计划,收起不快的情绪,开始和宾客一起分享生日蛋糕。
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从餐台拿了两杯香槟走过去,语气乖巧问道:“津延哥,能请你喝杯酒吗?谢谢你来参加我的成人礼,还有……这些年一直对我的照顾。”
谢津延微怔了一瞬,接过。
“没什么。”
他将杯中的酒饮尽。
黎星若往嘴里抿了一口后就没再喝,只透过水光曳曳的玻璃杯看他,感觉脸在一点一点升温,分明自己这杯酒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加。
一个人影在这时踉跄而过,没注意到旁边的人,不小心撞到他们身上。
黎星若被撞得身形不稳,手一松,高脚杯里的香槟就这样泼了出来,牵连着身侧摆了蛋糕的长桌,谢津延那身做功考究的西装瞬间一片狼藉。
造成这一切的宾客慌忙道歉,黎星若呆了呆,立刻抽了纸巾去擦拭眼前男人衣服上的污渍,却被对方骨节分明的手隔开。
谢津延眉心微蹙,不喜欢别人碰自己:“我自己来。”
黎清叙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应酬中拨开身,看到发小满身的狼狈,知道他有洁癖:“你先去休息室清理一下,我让人给你送身干净的衣服过去。”
谢津延嗯了声,转身朝宴会厅门外走。
黎星若就要跟上去,被自家兄长叫住:“他换衣服,你去干什么?”
黎星若脸上顿时露出被抓包的窘色,支支吾吾道:“我只是觉得是我把津延哥弄成这个样子,想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他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黎清叙狭长的眼眸若有深意,看得人心虚不已,“何况你是今晚的主角,不能轻易离场。”
“好啦,我知道了。”
黎星若语气泄露出一丝不耐烦,但又怕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只能收回脚步,打算一会儿找个机会悄悄溜出去。
津延哥性情冷淡,又总把他当小孩,他为此多加了点剂量,还找人演了刚才那出戏,可不能被别的事情打乱他的计划。
此时,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几缕薄薄的云浮上夜空,被风一吹,轻烟似的飘过,隐隐显出半规月色的痕迹。
北城的夏季就是这样。
雨来得迅猛,每次都摧枯拉朽一般,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摇碎。
可一旦雨过天清,云散雾敛,世界便呈现出水洗后的清透,连残留在窗沿雨水啪嗒滴落的声音都分外动听。
江之遇就是在这时听到一记好听的男声,问贵宾休息室在哪里。
很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颗粒感,从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入口处悠悠远远飘来,像风吹过夏日晚间的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