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世隔绝,把自己关在?家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失去血肉的空壳,仅凭最后一口气吊着。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上?,痛苦似不见底的深渊,一寸一寸将她吞没。
她被桎梏在?梦魇的幻境里,过往种种,如?同走马灯般自动闪过,她先是见到了姐姐,然后又见到了周嘉让。
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不断重现着。
她想起?从地下室被救出的那天,他承诺绝对不会再推开自己;想起?烟火璀璨的跨年夜,他许愿要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想起?在?打烊的摩天轮上?,他说一切交给他,他会陪自己登上?山顶。
往日的誓言与约定,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反成?为执念的利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间。
她的身体彻底垮掉,失眠与疼痛一齐迸发,四?肢止不住地痉挛,明明什么都?吃不下,可还是被反胃感刺激得干呕。
精神颓靡,她对时间失去概念,意识模糊间,求救似的给周嘉让打了好多个?电话。
她想告诉他姐姐不在?了,她谁都?没有了,想问问他,能不能不要抛下她。
可全都?石沉大?海,他一次都?没有接通过。
与外界断联的第三天,谢欢意放心不下地来看望她。
记忆中温柔安静的少女,此刻却完全变了样子,只见她眼?神空洞,面?容苍白?,头发乱糟糟地堆在?一起?,整个?人虚弱到极点,不见一丝生气。
脸颊向内凹陷,温书棠瘦得快要脱相,犹如?枝头摇摇欲坠的落叶,单薄伶仃,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
“棠棠。”
心脏狠狠揪着,谢欢意见不得她这样,“你这是怎么了啊。”
“难过你就哭出来,把所有不开心都?发泄出来好不好?”
眼?睛里血丝密布,温书棠靠在?她身上?,像是漂泊许久的浮木归了岸,闷在?心里的情绪被豁开,惊天动地地贲发而?出。
“欢意,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浑身上?下颤得厉害:“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为什么姐姐会出事,为什么周嘉让也要离开我。”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姐姐一起?去死,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因为你还有我。”
谢欢意抱她抱得更紧了点,掌心揉着她脑袋:“棠棠,你还有我呢啊,难道你连我也不要了吗?”
“欢意。”
温书棠埋在?她颈窝里,“你是不是也会离开我。”
“才不会呢。”
谢欢意抽抽鼻子,较真地和?她讲,“从跟你做朋友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下决心要赖上?你了。”
“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不会离开你,还有许亦泽,我们都?不会离开你。”
“还有好多人在?爱你呢,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