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意都明白,可眼泪就是收不住。
整理好书本,三人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下?。
从出成绩开始,周嘉让始终很沉默,直到走到七班门?口时,情绪才像被戳破的气球那般汹涌地溢出来。
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看?,他?力气很大地将人揉进怀里,字句压在她颈窝间,重?重?地传来:“没事恬恬。”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我们都等着你呢。”
……
虽然在七班待过,可前后还不足一个月,唯一交下?的朋友也只有?谢欢意,和其他?人最多算是点头之交。
并且高二下?的学习节奏加快,拖堂占课都是常有?的事,课间连去?洗手间都来不及,更别说?干别的,所以除去?吃饭和上下?学,其余时间几人很少能见面?。
温书棠就这样一个人,从起初的无措,到后来变成心慌,再往后,麻木成一副平静的模样。
换做从前,她肯定不会?觉得怎样。
毕竟在六中,甚至再往前追溯到初三,她向来都是形单影只。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早已习惯和他?们腻在一起,习惯每时每刻都有?他?们的陪伴,习惯上课犯困打瞌睡时,谢欢意在一旁打掩护,也习惯走神答不出问题时,周嘉让在身后提示答案。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前提是我从未见过光明。
但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把所有?忧虑都藏在心里,压力和困难都自己扛,哪怕上一秒还在教室里因为做不对的题目崩溃,等下?一秒在走廊见到他?们,也能熟捻地换上笑脸。
伪装这种事,她从小到大都很擅长。
刚到奶奶家生活的那段时间,受了欺负不想让温惠担心,她就是这样干的。
唯一露出破绽的那次,是她突然意识到,江伟诚马上就要被放出来了。
按照他?的脾性,很难说?不会?再回?来闹事。
这感?觉就像头顶悬了一把刀,你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也不知道?落下?后会?被刺出什么样的伤疤。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坚强与隐忍地动山摇地全部崩塌。
晚上九点二十,放学铃如约响起。
周嘉让提前五分钟便等在七班门?口,直到里面?的人全走光了,才看?见慢吞吞出来的温书棠。
她垂着脑袋,肩膀也塌,松散垂下?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情绪难以辨别,但给人的感?觉一下?就变了。
宛若一滩死水,提不起半点生气。
周嘉让的心被狠狠揪起,阔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住:“怎么了恬恬?”
脑海中划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他?试探地问:“是不是班里有?人欺负你了?”
仿佛生锈的零件,温书棠迟钝地仰起脸,琥珀色瞳孔脆弱地望向他?,让人不自觉想起雨天流落在街边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