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连轴转的机器,眼下乌青越来越重,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谢欢意一开始还打趣她是不是在减肥,到后来也放心?不下地担忧起来,趁她课后去办公室问题,捅捅后排两人的胳膊:“棠棠怎么了啊?”
许亦泽正专心?致志在桌上画着火柴人,一头雾水地抬起头:“嗯?什?么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她舔舔下唇,不确定地顿了几秒,“她有点太奇怪了吗?”
许亦泽一边转笔一边琢磨,倒也发现些蛛丝马迹,但没考虑那么多:“估计就是要考试了压力?大吧,大家不都?这?样。”
眼见和他说不通,谢欢意干脆把目光放到周嘉让那边:“棠棠有和你说起什?么吗?”
“没。”
他向后靠着椅背,单脚踩在桌下横杠上,下颌线条凌厉绷紧,黑眸中翻滚着浓重的情?绪,声线如同被灼烧一般嘶哑,“问什?么都?说没事。”
一月底,漓江始终浸在阴雨绵绵中,气温罕见地跌到零下,窗户上蒙着厚厚一层冰花。
和北方不同,南方的冷总是来势汹汹,和黏腻的潮混在一起,顺着骨缝蔓延进皮肉,仿佛要将血液都?冰冻。
前夜不慎吹了冷风,温书棠睁开眼就头昏脑胀的,四肢像被人拆卸又重组那般酸痛,喉咙也堵着,嘴唇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眼神蔫蔫地透着病态。
温惠给她夹了支体温计,五分钟后取出来,刻度直逼三十?九,毫不意外是发烧了。
“要不跟老师请个假吧。”
看她皮肤被烧得?酡红,眼瞳里也蒙着一层水雾,温惠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拇指摁了摁手背:“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温书棠晃晃脑袋,撑着床铺费力?起身,鼻音很重地咳了两声:“不用了姐。”
“马上就要期末了,这?几天课上讲的内容都?挺重要的,落下了不好?补。”
温惠摸了摸她脸颊:“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而且这?又不是高考,就一个期末,把自己逼这?么紧干嘛啊。”
“姐,真没那么严重。”
温书棠小幅度地牵起唇角,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吃点药就行,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温惠了解她的性?格,知道自己劝不动,慢慢呼出一口气:“你啊。”
半小时后,药效渐渐发作,身体的确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脸色仍旧差得?厉害。
周嘉让在楼下看见她,眸色一瞬间暗淡下来,快步走过去,伸手想在她额前试温。
还没贴上去,却被她侧着身子躲开。
喉结重重滚了下,眉宇间拧出阴霾,他哑声问:“发烧了?”
鼻腔溢出一个嗯,温书棠用手虚掩在唇边,解释刚才的动作:“有点感冒,别再传染给你。”
周嘉让才不管这?些,宽厚的掌覆盖上去,触到一片滚烫:“吃药了吗?”
“吃过了。”
“今天别去学校了。”
紧皱的眉眼不曾松开,他提出和温惠一样的建议,“上楼回家休息,妍姐那边我替你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