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问:“不到修整的时间吧?为何停在这里。”
凌昭看着她,终于说了实话:“因为我和你,要在这里分开。”
林嘉愣住。
凌昭道:“嘉嘉,我需要你为我做几件事。”
“第一件,我给你四十兵丁,再给你二十护卫,季白和马姑姑都给你,你东归。往甘肃镇去,钱振堂行辕在甘州卫,你去找他,把我的信带给他。我信中写明了疏勒情况。”
“如今疏勒内战,于大周正是好时机。趁此时出击,定能重挫疏勒,便不能一鼓作气灭之,也能改变西疆局势。于大周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二件,信芳在甘州卫,原是等着接应你,如今正好。第二封信,你交给他,令他即刻赶回京城,呈给太子。”
“因西疆,从先太后时便一直以安抚绥靖为主。钱振堂恐无胆量把握战机。我的信直接呈给太子,若太子能说服陛下,或许还能赶得上。”
“第三件,我料钱振堂无胆。或他有胆,我亦担心西疆兵力。又实是不甘心这么好的时机就这样错过。你把余人放在甘州卫,带着护卫和季白,往北疆去,找定远侯沈赫城,把我第三封信交给他。”
“沈赫城有军神之称,他最知道何时该战。他若有胆量出战,或许能在西疆扭转乾坤。”
林嘉问:“那你呢?”
凌昭道:“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里,观察情况。”
林嘉的心揪起来:“所以你要走我的锁片。”
“嘉嘉,不要试图说服我。”
凌昭凝视着她,“别的事,我都可以与你商量着来。但这是国事,你未有公职,不该插口。”
林嘉低下头去,几滴眼泪落在鞋面上。
她随即抹去眼泪,抬头道:“好,我不乱插口。你交给我的事,我会都做好。”
一直以来,都是凌熙臣在为她做事,在照顾她。
终于,她也有能为凌熙臣做的事了。
凌昭凝视着她,眼中现出温柔笑意。
“路上听季白的安排,该交待他的我都交待好了。”
凌昭道:“你须知道,最坏的情况,是回去京城,和太嫔相依为命。”
林嘉眼泪流下来:“你在这边会有危险是吗?”
凌昭道:“别担心,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而已。”
林嘉道:“我不想再回去做什么公主县主了,说不定以后,又会拿我去什么地方和亲。”
凌昭道:“那就让季白报你在路上病逝,隐姓埋名地回去,只联系太嫔,悄悄在京外置办宅子,安静生活。”
他强调:“只是假设最坏的情况。”
凌昭平时不是这样说话反复啰嗦的人。但眼前情况特殊,可能就会与平时不同。
林嘉心头闪过疑惑,却没有抓住直觉。
她只点头:“好。”
凌昭的目光格外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