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映着灯光,外面仍是黑的。
“这么早?”她问,“去何处?”
“这可不知道。”阿茹道,“世子正在堂上等王妃用早膳,王妃问他去。”
孙微来了精神,即刻起身,简单收拾一番,便往堂上去。
司马隽穿戴得很是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世子昨夜想必晚睡,怎又起得这么早?”孙微问道。
“睡了快两个时辰,够了。”司马隽看着孙微,没多久,目光移到她的脚上,“夫人的脚伤如何?可乘得车船?”
“郎中说敷药两三日课无碍。”孙微问,“世子要带妾去何处?”
“广州。”司马隽温声道,“不知夫人可去得么?”
听到广州二字,孙微的心头咯噔一下。
广州的治所是南海郡的番禺县。
番禺与苍梧有水路连通,只须十日。
她警惕起来。
“广州?”她平静地问,“从临海去广州,便是走海路,来回也要不少时日。不知出了什么事,让世子不得不走这一趟?”
“孔岐虽然被擒,但三仙教还是十万余教众盘踞在海岛上。他们若不归顺,终成大患。而其中的关键,就是切断后方补给,让他们不得不离开海岛。从建康出发时,夫人曾提起,三仙教的左护法吴奋与广州刺史有勾连,想来广州就是三仙教补给的来源。要永绝后患,我就不得不走这一趟。”
孙微点点头。
此事,司马隽与她想到一起去了。
她早前向司马隽提及广州,正是要他着手处置。
“可如今会稽的战事未熄,世子怎可就此抽身?”
司马隽淡淡地笑了笑。
“有何不可?孔岐被擒,三仙教之患,已消除大半。太子亲征,盘踞三吴和京口的十四万大军,皆由太子亲自号令。我已经安排好江州军务,而卓竞也随太子到了会稽,辅佐他调兵遣将。我不在,太子才更自在。”
孙微道:“此话怎讲。此战,乃世子力主,站在太子身边为左膀右臂的,自当也是世子。”
“是么。”司马隽却道,“当初太子为何执意要夫人到战场上来,难道太子不曾对夫人提过?”
孙微看着他,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