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缓缓走回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城市霓虹。

“这是一次试探，”沈明洲继续说，“有人想看看我沈某人到底怎么在医改和稀土环保中做取舍，到底会不会为了一个年轻医生而与整个体制硬碰硬。”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这么迫害小陆吧？”

齐哲急得额角冒汗，他想起陆九章为沈明洲施针时的专注模样，那双手沉稳得不像年轻人。

沈明洲端起茶杯轻抿，袅袅茶香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他凝视着杯中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你晚上在‘听松阁’给我定个小包间。”

“您要请客？”齐哲一边记下，一边问道。

“叫上陆九章，你作陪，就说我请他吃饭。”

沈明洲转动着杯盖，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对了，如果他有女朋友，让他一并带上，是私人宴会。”

齐哲愣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

市长这是要向外界释放信号——陆九章不仅是个普通医生，更是他沈明洲认可的人才。

而邀请女友出席，更是在无声宣告：这场风波，他沈明洲护定了。

“好的，明白，沈市长。”齐哲满怀信心地点头离开。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寂静。

沈明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思绪翻涌。

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开始。自己必须稳住节奏，以柔克刚，布下一盘更大的棋局。

当齐哲的电话打来时，陆九章正蜷在出租屋的旧沙发上，反复研读《金匮要略》，试图从古籍中找到破解尘肺病的新思路。

茶几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拿起一看，立马接起。

“齐秘书，您是说，沈市长请我？”

陆九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下意识看向书桌前，秦若雪正伏案帮他整理医案，马尾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

“是的，还让你带上女朋友，这是私人宴请。”齐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陆九章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与秦若雪撞个正着。

她放下钢笔，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纸屑，像是落了两颗星星。

他本想解释自己单身的事实，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齐秘书，我何德何能，竟让沈市长这么挂念？”

挂了电话，陆九章呆坐在原地，手机还贴着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