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副市长是个好官,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走眼?”
陆九章注意到孙德昌离开时,将紫砂壶盖轻轻旋紧,目光虽然不关注自己,但动作比来时收敛了许多。
周振国则貌似不经意地和其他老专家打着哈哈离开,眼角却不时扫向自己。
他起身,摸着白大褂口袋里的璇玑针匣,微微一笑。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这个传统医学应急组的水远比想象中深,绝不是“老中医大型真香现场”。
陆九章刚走出会议室。
“陆大夫,请留步。”耳后就响起那位年轻记录员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回头。
那位年轻的记录员到了近前,声音很轻:“徐局长请你去坐一坐。”
推开徐永年办公室的门,一股浓浓的“领导味”扑面而来。
百叶窗半掩着,阳光被切割成细密的金线,在他花白的鬓角上织出一张若隐若现的网。
红木办公桌占据着办公室的核心位置,桌面纤尘不染,靠墙的红木书柜里,《黄帝内经》与《行政管理学》并排而立。
博古架上,青铜鼎造型的香炉升起一线沉香。墙角垂着的锦旗上“悬壶济世”四个鎏金大字透着药香。
“小陆啊,快请坐!”徐永年起身,往沙发上让座。
记录员躬身倒茶,紫砂杯与茶几相触发出清脆声响。
陆九章看着杯中舒展的碧螺春,想起会议室里孙德昌的紫砂壶,心里暗想:同样是喝茶,人家喝出了“老派江湖气”,我这喝出的怕不是“打工人下午茶”?
记录员退出去后,徐永年将紫砂杯往陆九章面前推了推,“喝茶!”
又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那份《关于深化医疗体制改革的意见》红头文件,放回到办公桌上。
这才将身子向沙发一侧倾斜了些,问道:“听说沈副市长的抢救,你仅凭望气法就下针施救?能详细说说经过吗?”
陆九章隔着衣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璇玑针匣,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当时沈市长印堂青气缠绕,分明是厥阴经气逆乱。我在百会、膻中、涌泉三穴施针,导气归元。。。。。。”
“好好好,”徐永年笑着摆手,袖口露出半截沉香手串,“我这半吊子《内经》底子,可听不懂这些子午流注的讲究。”
他离开扶手,身体前倾,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就直说,望气法真能断人生死?”
陆九章手指微微一顿,抬眼望见书柜玻璃映出的倒影。
“徐局,您这办公室的《黄帝内经》放反了。”他指了指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