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章这才郑重地把第六根银针下在神阙穴上,三短一长的频率捻动了几次,患者胸腔里开始响起肺啸音。
“快,扶他起来,准备痰盂。”陆九章急促地下令。
一众专家们,手忙脚乱,刚扶沈副市长坐起,大口黑水就从他嘴角溢出。
陈副院长躲闪不及,金丝眼镜溅上黑绿色黏液,病房里顿时弥漫着腐鱼般的腥臭,几个年轻护士慌忙捂住粉红口罩后的口鼻。
陆九章神情专注,又一根银针扎入三阴交穴,指间轻捻,片刻后,患者脚底渗出靛蓝色液体。
“镧元素沉积!”视频里的秦鹤年目露震惊,“这是稀土污染!”
陆九章对着视频点头,转头看向市长秘书:“沈市长昏迷前,视察过稀土矿区?”
秘书连连点头,“上周三,视察了青顶山矿区,还在那里吃了午饭,举行了茶话会。”
周雅琴主任飞快地翻开三天前的血检报告,微量元素栏里是“镧系元素:未检出”的结论。
“报告为什么没写?”周雅琴主任满眼疑惑,“咱们医院用的可是进口质谱仪。”
“原因很复杂。”陆九章瞥了眼神色惶恐的副院长,点起艾条,两指捏着在针尾游走。
热浪裹挟着药香,竟将满室腥气冲淡几分。
他将艾绒按在神阙穴,指着患者小腿上正缓缓消退的青色脉络,
“其中之二的原因,寒湿裹挟重金属入络,不敏感的仪器检测不到离子态毒素。”
一番操作后,沈副市长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睫毛开始剧烈颤动。
“血压回升!血氧95%!”这次是护士长在惊呼。
视频里的秦鹤年目露惊异:“烧山火配子午流注!小友这手透天凉转热补的针法,可是师承岐黄陆氏?”
闻言,陆九章手腕微抖了一下,艾灰簌簌落在白床单上。
还没等陆九章开口,病床上的沈副市长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虽有些迷茫,但满屋的白大褂,使他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他虚弱地开口:“我、我这是……怎么了?”
病房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刹那,随后,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沸腾起来。
小护士因紧张而紧绷的小脸,绽放出灿烂笑容,欢快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醒了、醒了,沈副市长终于醒了!”
心内科主任周雅琴捂住嘴,眼眶泛红,喃喃自语:“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其他主任们也纷纷交头接耳,一改先前的怀疑与轻视,满脸震惊与钦佩。
他们心中对陆九章的偏见之墙,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