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鹤说:“你醒来就好。”
好像为此付出一切都可以。
归雪间坐在于怀鹤的腿上,他想紧紧抓住于怀鹤,也回抱住这个人,想对这个人说些什么,但身体却还没恢复,手指只是无力地攀在于怀鹤的肩膀。
于怀鹤等待着,好像连他也不能解读出归雪间此时复杂的感情了,明明之前想问什么都能准确无误地猜出来。
归雪间小口小口的喘息着,他急切地说:“我……我一直在想你。我很害怕。”
于怀鹤说:“我也是。”
没有任何隐瞒的对归雪间坦白了自我。
他这样的天道之子也会有与常人无异的时刻,那样害怕失去怀里的未婚夫。
归雪间隐隐察觉到不对。
他想起从前的事,自己每一次遇到危险,每一次被发觉隐瞒了重要问题,于怀鹤的态度很郑重,对归雪间的保护更严密了。
这一次于怀鹤表现得很寻常,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就像归雪间不是昏迷,只是睡着了,在午后醒来,两人一如既往的抱在一起,随便谈点什么。但是期间于怀鹤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归雪间,甚至没有一次眨眼。
归雪间如梦初醒。
于怀鹤也有害怕的,不想面对的事。
他装作若无其事。
泪水盈满了归雪间的眼眶,比起他迟缓的动作,难言的话语,眼泪积蓄的速度快的惊人,水珠转瞬间凝成了一片,像他自心脏处不停涌出的、对于怀鹤的喜欢溢满了,滴落下来。
于怀鹤没有为归雪间拭去泪水,他半弓着后背,两人额头相抵,就这么注视着彼此。
他们靠得太近了,连睫毛都交错在了一起,很轻微的颤动都能令对方感受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交融。
隔着水雾,归雪间眨了很多次眼,泪水洇湿了于怀鹤的睫毛,好像令这个人也流泪了。
一片安静间,于怀鹤说:“归雪间,怎么才能保护的好你?”
昏睡的时候,于怀鹤也曾问过这句话。
那时归雪间无法回答,现在好像也没办法。
于怀鹤似乎也不打算从归雪间的口中得到答案,他没有等待,继续说:“把你放到一个绝对安全,与世隔绝,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只有我能进去。”
他的嗓音很平静,语调堪称温柔,好像在说一句很普通的话,却无法掩盖这句话下的可怕意图。
别的办法都不行,有人的地方,归雪间就会被伤害,所以就不要有其他人了。
归雪间的思绪很缓慢,听到这句话时没能反应过来。
或许是还有一点残存的理智,于怀鹤又征询了一下归雪间的意见:“不过,你是不是很讨厌被关起来?”
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归雪间的嗓音很轻,语气很慢,但是很认真:“有你在的话,不算是关。”
“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