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鹤拒绝的不太用心,又十分果决,不容置疑:“不能。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归雪间也不知道于怀鹤要做什么,他很担心。
严壁经无法说服于怀鹤,事实上没有人能改变于怀鹤的决定——归雪间除外。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你知道的,归雪间不会希望你为他做下无法挽回的事。”
于怀鹤漫不经心道:“不会。”
严壁经离开了,房间里所有的声响也都消失了。
良久,死寂一般的沉默中,归雪间听到细碎的响声,于怀鹤也躺到了床上,在自己的身边。
他很认真地问:“归雪间,怎么才能保护好你?”
很多时候,于怀鹤像他手中的剑,平静,冰冷,深沉,装在鞘中,不露锋芒。此时此刻,像是一把坚不可摧的剑也会碎裂,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波澜,泛滥的情绪。
……痛苦,害怕,等待。
这些于怀鹤从未表露过的感情,也会一同涌出。
归雪间深陷其中,好像被淹没了,却什么也做不到。
于怀鹤好像也有做不到的事,只在归雪间的身上失败过。
为了保护归雪间,于怀鹤付出很多,时间,精力,灵石,曾经受过很多次伤,但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于怀鹤喜欢自己的未婚夫,珍爱这个人,他将归雪间捧在手中,抱在怀里,担心归雪间像花那样易碎,又像雪一般融化,严密又小心翼翼地保护了起来。
这并不是于怀鹤的错,归雪间都以为不会再有事了。
恍惚间,于怀鹤偏过头,在归雪间的侧脸落下一个短暂的吻,轻到几不可察。
但在只有听觉的归雪间那里就是全部了。
归雪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希望自己能苏醒过来。
前世那些没有止境的时间里,如果不能舍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归雪间会在无尽的、漫长的游魂状态里发疯。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在世间随波逐流,偶尔甚至能得到乐趣。现在才知道,原来他那么轻易接受现实,是因为在世上没有留恋不舍的人。
现在不同了,归雪间想要活着,想要留在于怀鹤的身边。
很突然的,归雪间听到铃铛响起的声音,魂魄被这铃铛的声音牵引,逐渐离开身体。
他无法抵抗那样的力量,好像只能任由铃声的驱使,被无形之物裹挟着离开,又在风中失去了意识。
*
十日后,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