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眼也不眨,与这些魔族相比,他的身体过于孱弱,反应也太慢了,不如以静制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
热浪扑面而来,归雪间佁然不动。
忽然间,归雪间的手一顿,快要凝聚成实质的殁箭消散了。
他被人揽入怀抱,那人的手掌压在归雪间的后脑勺,归雪间偏过了脸,什么也没看到。
骨肉分离的声音很轻,拿着巨斧的手臂落地的声音很沉,接踵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也是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在瞬间。
归雪间猝不及防地仰起头,看到于怀鹤的侧脸,这个人看起来一如往常,像是从未离去。
他低下头,凝视着归雪间,嗓音有些冷,又多了点很柔软的东西:“醒的太晚了,对不起。”
归雪间慢慢眨了下眼,又眨了一下,似乎难以置信,像是在做梦。
但这并不是梦。
所有的力气都在此刻消失,归雪间手脚发软,软绵绵地勾着于怀鹤的脖子,连声音都是闷的:“没关系……你醒了。”
无论如何,于怀鹤醒了。
对归雪间而言,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变故太快,副管事死的太突然,连管事都没反应过来杀出来的人是谁。
于怀鹤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魔族,他摘下发带,慢条斯理地将归雪间的眼睛罩了起来。
睫毛被发带压着,眼前不能算是一片黑暗,但也不能视物,归雪间歪了下脑袋。
玉坠磕在天青垂水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于怀鹤打理了一下归雪间纷乱的头发,解释道:“太多了,怕挡不住。”
归雪间很乖地伏在于怀鹤的怀里,“哦”了一声。
有于怀鹤在,归雪间得到了保护,似乎什么也不用管了。
那些晕眩的守卫也重振旗鼓,在管事的指挥下,朝两人冲了过来。
……于怀鹤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杀的魔族太多,血腥味过于浓重,归雪间有点讨厌,将脸埋在于怀鹤的颈窝里。
于怀鹤的气息很好闻。
与以往不同,于怀鹤疏冷的气息中混合着一丝清甜,与归雪间唇舌间的味道相同。
不用再担心迫在眉睫的危险,归雪间漫无边际地回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