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觉得一切都很好。房间是不大,但他所需要的地方不多,
最重要的是,于怀鹤就住在他旁边,让他觉得安全。
安顿过后,于怀鹤要出一趟门,询问三日后上课的相关事宜。归雪间就不必去了,一来于怀鹤可以代为询问,二来要跑好几座主峰,归雪间有心无力,已经累了。
于怀鹤走后,归雪间坐在窗边休息。
以前被困在白家时,归雪间也常常临窗而坐,他讨厌那些雾蒙蒙的灵山,喜欢肆意生长的花与树,却不能接近。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他已经看腻了,但只有透过窗户,他才能期待外面的世界。
而现在再坐在窗边,一切都不一样了。
归雪间伏在窗台边,听见微风吹拂过春日初生的叶片,轻而活泼。
在一片宁静中,归雪间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中似乎有于怀鹤的影子,和现在不太一样,于怀鹤的身形更为高大,气质也更加冰冷,像山巅终年不化的冷雪。他背着身,归雪间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归雪间并未见过少年之外,别的时期的于怀鹤。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幻想,是在做梦。
醒来时,日近黄昏,归雪间揉了揉眼睛,对面的房门开了,有舍友来了。
归雪间不知道要不要去拜会舍友,大家要在一起住好几年,应当要好好相处,但或许舍友在忙,没空接待自己,而于怀鹤也没有回来。
犹豫不决间,有人从他窗户边经过,拍了下大腿:“怎么这间房也有人选了!”
声音有点耳熟。
归雪间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对方先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归雪间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谁。
……是孟留春,整个人瘦成一条,肤色黑得发亮,和当初完全不同了。
归雪间很诧异,疑心这人这一个月讨饭去了。
孟留春一见归雪间就要发作,但一想到归雪间在,于怀鹤没有不在的道理,又蔫了。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只有被羞辱。
归雪间问:“你也来上学?”
孟留春嘟囔着:“又不是我想来的,这不是没办法吗?”
他将两人出逃后的事告知了归雪间。
归雪间和于怀鹤离开片刻后,就有一大群人赶过来了。人多眼杂,一拨人震惊白存海之死,另一波人又要继续追,没人顾得上在一旁被敲晕的孟留春。片刻后,孟留春的师叔赶了过来,才叫孟留春捡回一条小命。
孟留春道:“我扑到师叔怀里大哭,说甫一见面,就被于怀鹤那个恶人镇住,幸好在被打晕前撕了传音符,叫来白长老,不然就死了,才算忽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