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老爷自己上了。
宁哥儿有些诧异,但他谦虚几句,略思忖几句,就笑道:“《诗·陈风·月出》中说月出皎兮,皎又有洁白的意思,不知尊翁,表兄意下如何?”
魏大老爷和魏七郎都说好,锦娘在一旁听着也放心下来,又暗忖,一个皎字简洁明了,倒是不错。
外孙女的名字便也定了下来,不管这次为何让宁哥儿取名,内行看门道,说明这是魏家对蒋家的礼遇。也是蒋家本就是绍公之后,宰相人家,如今兄弟二人同登进士,子弟仍是不俗,将来恐怕另有一番造化。
从魏家回来,宁哥儿在马车上看书,定哥儿又是闹着坐哥哥怀里,又是要哥哥陪着玩儿,被哥哥骂了一顿,上前讨好,惹的锦娘发笑。
去年冬天冷,今年夏天热,锦娘喜欢晚饭后到园子里散步,当时余晖未散,这么散了半个月发现脸上长了晒斑,黑了许多,也不敢随意出去了。
夏日,她买了一种凉纱,请裁缝过来给全家都做了两身衣裳,透气了许多。
定哥儿做的新衣服不多,他哥哥之前八成新的衣裳都拿来给他穿。不是锦娘舍不得,而是衣裳都是极好的,若是丢了太过浪费。
自家人不会嫌弃自家人,但是给人家外人,人家难免觉得是施舍。
夏日过完,中秋将至,今年定哥儿七岁,宁哥儿十五岁了。
弟妹张平君马上就要生了,锦娘亲自过去探望了一回,听闻怀相不错,倒也放下心来。
“我也是生了两遭的人了,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平君说话倒是颇为妥帖。
锦娘笑道:“反正我洗三的礼,已然是备下了,到时候直接过来。不如让爹娘这几日从庄上过来,也帮你照看一二?你待如何?”
张平君当然同意,家里有长辈在更好,她私心想着让自己爹娘过来帮忙,可是姑姐说的也是这个理,人家筠姐儿生孩子,魏家留她都留不住,如此方是长久相处之道。
其实张平君有时候也很佩服她,人怎么才能做到没有这么多欲望的。
事情做好,不抢功劳,若是人家冒犯,还立马翻脸。
“姐姐安排的极好。”
张平君笑。
等九月瓜熟蒂落,张平君又诞下一女,锦娘也没偏心,照旧两个大的送的什么,她就送的什么。
小外甥女百日时,又是一年了,锦娘都觉得这日子过的也忒快了,外孙女皎皎也一岁了,抓周的时候这孩子抓了胭脂盒子,都说她将来肯定是个爱美的小娘子。
锦娘和张平君都来到魏家,等抓周完,她们内眷在一处说话。
筠姐儿道:“六嫂不知怎么了,又帮六哥弄了个通房,方才那绿衣的丫头就是刚开脸的。”
“这般下去,她郎君还能读的好书么?你弟弟房里我是不放人的。这个年纪,还是读书为上,否则一旦分心,要收回来可是难上加难。当然,这对于天赋异禀的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普通人还是免了。”
锦娘可不赞成。
即便是宁哥儿,婚前她是不会放什么房里人,但婚后这取决于他们俩口子自己。
筠姐儿也同意:“我也这般想的,但大抵便是因为六嫂觉得此番能够让六哥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