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姐儿根本就不知道宋娘子母女的心事,只是客套道:“我母亲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和江家妹妹虽非亲姊妹,但也是常在一起作耍的朋友。还望伯母照顾好江妹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全程她都怕被传染,站的离床远。
江颂见她如此客气,又觉得自己可笑,人家都不知晓自己和魏七郎之间的羁绊?自己倒是伤神上了。
“咳咳,多谢蒋姐姐看我。”
筠姐儿笑道:“妹妹好生休养吧,听大夫的话好生服药,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作势要走,江颂起身要送,被她道:“不必送了,快些休息吧。”
等筠姐儿离开,聪明如宋娘子道:“我看这姑娘不实诚,说是来探病的,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可是她命好,我听周四娘子说她母亲九年前就联宗魏家,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和魏七郎青梅竹马,一举定下亲事。”
“娘,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却惊艳了女儿,恐怕余生女儿也很难遇到这样的人了。”
江颂哭着摇头。
宋娘子微微叹了口气:“自小到大,爹娘知道你心气高,能入你眼的人,寥寥无几。那魏七郎娘也承认,那是个极其英俊的男子,才貌双全,又救过咱们,你有心是正常的。可是人家既然有了婚约,你就莫想了吧,把这些苦水咽下去,等过些日子,娘替你寻一位更好的。”
江颂又摇头:“娘,还是让女儿先静静吧。”
又说筠姐儿从江家回来,回房洗手,又换了身家常衣裳过来她娘这里。此时,锦娘针线已经不怎么做了,前几年为女儿做嫁妆也算是做腻了,她现在正在试做全福人得的纱花。
“娘,这么好看的纱花,怎么不等我来?”
筠姐儿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特别爱自己的娘,都不觉得成婚有什么好。
锦娘笑道:“我没事的时候就试试看罢了。”
筠姐儿从娘的梳妆台轻门熟路的拿了一个红色剔盒拿出来,里面放的是糖霜山楂,她和娘都爱吃这个,能够消食解腻。
见女儿吃了几颗糖霜山楂,锦娘把一朵鹅黄色的纱花放女儿头上:“这朵好看,旁边再堆一朵粉色的。”
母女二人打扮了一会儿,又让厨下送了鸡汤馄饨去府学。
一晃到了九月,宁哥儿考完已经从府学回来了,他还去了魏家找魏七郎聊天,“早就想问表哥旅途趣事,偏偏一直不得闲,如今终于考完了,咱们可以畅快些聊天了。”
魏七郎自有一帮衙内朋友,斗鸡走狗玩鹰他也来得,但见过的同辈人中,很少有像宁哥儿这样,生于锦绣富贵之地,却勤于学习。
他心里还记挂着自己说过许久没有长聊的事情,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见到宁哥儿还有些愧疚。
故而,他又把自己海上遇到水匪,随先生回乡,智斗先生族亲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宁哥儿听的起劲,但他道:“若是我娘和我一起,我出去还成,我自个儿可能就害怕出门了,表兄你真厉害。”
魏七郎挑眉,又问宁哥儿:“别说我了,你这次考的如何啊?”
宁哥儿摇头:“考的不好呢,比别人差远了。”
魏七郎原准备安慰几句,但见外面宁哥儿的小厮陈童道:“大郎君,方才你们府学教谕来咱们府上,说是您已经受府学推举入太学进士科。”
宁哥儿登时一喜:“真的啊?”
又连忙跟魏七郎告辞。
留下魏七郎想着宁哥儿府学第一拔贡入太学,方才还那般谦虚,表面上天天说离不开娘,实则人家在府学一住就是三年……
这小舅子,人家哄自己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