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这里碰到了熟人,那个以前常常来她绣铺做衣裳的白娘子,只不过她的日子仿佛过的不是很好。如今夏日,一般都是穿的浅色的纱裙,她却着泛黄的衣裙,看的出来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了,还有她头上却只插了一根银钗,用头巾包着自己的头发。
“这位是谁?”
锦娘问领她进来的丫鬟。
那丫鬟不屑道:“少蓬娘子,不是什么好人,总趁着咱们家办喜事上门打秋丰,我们郎主和娘子都气的不行。她原先也是官宦人家的娘子,家里人贪污被贬了呢。”
锦娘心想原来如此,也真是唏嘘。
今日女方给的全福礼是六十六两银子、双桃如意锦一匹、真红宜男百花锦一匹、云纹罗一匹、孔雀罗一匹,两副首饰、四样鲜果、一幅酒具、两盒绢花。
回来之后,旁的倒也罢了,只果子放不得,锦娘遂让茶房做成果酒两坛,剩下的果子都分给众人。
她见这几匹锦罗都还不错,故而让人送到库房,将来做女儿陪嫁用。
刚让人把物件收拾好,魏七郎下学了,还拿了一张帖子给锦娘:“姑母,过几日京里有马球会,我想着表妹马球打的好,故而特地要了一张帖子过来。”
锦娘看了帖子,是善真公主家的马球会,她不把魏七郎当小孩子看,只是道:“筠姐儿想必是很喜欢的,只不过我们文官和这些皇亲往来无事么?”
“姑母放心,我们家里还有范家的人都去呢,只是打马球,无妨的。”
魏七郎道。
锦娘这才点头:“那我同你表妹说,她肯定欢喜。”
魏七郎这才满意的离开,他今日回了家,父亲考较他的学问,觉得他突飞猛进。其实他没有似以往那般熬夜读书,反而效果更好,原因就是姑父每日会检查作业,休息时,还会专门讲破题。
除此之外就是不停重复的写,宁哥儿就是这样说的,他之前策论写的不好,就是靠不停的破题不停的写,才会进步神速。
姑侄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魏七郎便去前面书房和宁哥儿先写功课。
锦娘继续看书,看了会儿,又起身去刺绣。
这次她准备绣紫衣观音,原本绣的一幅送给魏家了,这次是重新打底稿,重新绣,丝毫不得马虎。
到了次日,隔壁施娘子请她们过去花棚吃酒,锦娘带着孩子们过去,中途施娘子有些身子不爽,遂喊了女医过来。
没想到又是熟人,锦娘想着这个月真是以前的熟人都碰到了一遍。
娄四娘在这里见到锦娘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们家和莹娘一直都有往来,但是自从魏家祖母过身之后,魏雄和罗玉娥就不和魏家别的人往来了。
她想肯定是人家做官了,自然要自重身份。
所以,娄四娘并没有张皇认下,只是回去的时候同冯胜说了。冯胜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开始留胡子,他们成亲这十多年,二人一起经营医馆,在金梁桥一带也是小有名气。
长子麟哥儿虽然读书不成,却极其擅长眼科,还考入了朝廷设立的太医院,年纪轻轻又在外开了一家医馆,家里赚的钱还置办了一千多亩的地。长子娶的媳妇,还是书香门第,过门就生下了一个长孙。
至于老二官哥儿现在还在读书,入了祥符县的县学,虽说资质平庸,但家里有钱,也供的起。
老三又是娄四娘生的,原本娄四娘都以为自己不能再生育了,没想到五年前生了个儿子,这孩子倒是伶俐的很,名字叫云哥儿,有青云直上的意思。
他听娄四娘说完,记忆清晰了起来:“你没喊出来是对的,蒋十六已经是秘书少监这样的大官了,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就不必来往了。”
虽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当年为了摆脱荣娘,他的确是做了局,可再怎么做局,也要人心甘情愿的往下跳啊,如果荣娘不是被人手指头一勾就上当,他也不可能会那般理直气壮。
时过境迁,他不怕别人,只怕这个小姨子对付他。
那时他和荣娘提起锦娘时,虽然常常有不屑,身形臃肿,脾气古怪,还做丫头出身,可她这个人太有城府了,凡事做不成功的时候,从来都能忍住,二十几岁才嫁出去的老姑娘,没几年丈夫成了进士。
这几年更是当了官,他有意打听了一下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