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哥儿要参加省试,张家人比蒋家人还要紧张,张九郎亲自过来了一趟,他本人衙内脾气,却和魏扬这样老实书生倒是处的不错,也是以礼相待。
蒋羡反而安慰道:“扬哥儿还年轻呢,便是我哥哥,也是快三十岁才中的,你也不必太心急了。”
“你看他能中吗?”
张九郎问道。
“这不好说,只能说尽人事得天命。”
蒋羡也不是主考官,自然也不太清楚,再者临场发挥还是得看自己。
因为家中有备考的人,宁哥儿和筠姐儿也不能随意出去玩了,他们都过来锦娘这里,筠姐儿敬畏的看着锦娘的肚子:“娘,再过几个月我就又要有个小弟弟了么?”
“还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如今才四个多月,还有五六个月孩子生出来,你们就能一起玩了。”
锦娘说着说着就打着哈欠。
筠姐儿比宁哥儿大点,心思也细腻许多,她对锦娘道:“我看到马养娘让宁哥儿在您面前说让她回来呢。娘,她老是纵容弟弟,这样不好。”
本来马养娘就不是家生子,当时只打算雇两年左右,后来她说她生活困顿,锦娘才让她帮着管院子。后来她总是宠坏宁哥儿,锦娘也没赶她出去,让她管着浆洗,马养娘觉得辛苦许多,也很失落。
可锦娘这里哪里有闲人,连蒋羡乳母罗妈妈时常还要上夜守门,罗大媳妇,人家还是大总管的媳妇,每天也要培土搬花扫园子。就连锦娘自己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累,但是做针线、操持家务也没个清闲。
但她一时不适应,锦娘也能理解,便同方妈妈说了,方妈妈说了马养娘一回:“未必你奶了哥儿一场,你就比我们都尊贵?娘子一个月给你三钱银子,一年两套衣裳,娘子的小衣亵裤还有姐儿哥儿贴身衣物也不必你洗都是贴身的丫头洗,你哪里活计就许多了?你若真的有别的所长倒也罢了,偏没有,还是安生些的好。你原本是个明白人,怎么现在反而糊涂起来了,先前娘子让哥儿早起读书,哥儿发懒,你就撺掇哥儿装病,后来,娘子让哥儿写完功课再吃饭,你又悄悄拿点心让哥儿先吃,你在哥儿面前做好人,还是娘子大度,不怪你挑唆哥儿,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赶出去了。”
一番敲打,马养娘才安分些,但是对她而言要么工钱高,要么待遇好,如今都没有,恐怕娘子还记恨她了,她便蒙生了退意,又说是外头丈夫找来。
锦娘亲自问她,说她愿不愿意离开,她又说是丈夫强求她如何?锦娘最后道:“你若不愿意,只管在府里,我替你说去。”
那马养娘期期艾艾的,已经有了去意,锦娘遂拿了契约来给她,又让她把箱笼体己银子带出去。如此也不必专门有管浆洗的了,就让各人的粗使丫头浣洗就好。
阿盈愤愤道:“之前跪着不肯走,如今倒是这般。”
锦娘想她自己求去也好,日后锦娘也好亲自管教儿子。
方妈妈心想娘子倒是仁义,但这也是阳谋,娘子平日行事果断,在马养娘的事情上却是给了好几次机会,并非是软弱,而是想让马养娘主动退出,将来宁哥儿也不能埋怨她这个娘。
又说马养娘离开半个月,省试开始了,数日之后揭榜,扬哥儿虽然在榜单倒数第二个,但总算是过了,省试过了,殿试只是看名次问题了。
蒋羡让家中园子摆了几桌热闹,锦娘也给了下人们赏钱,那边罗玉娥也打赏了一遍,不知道多高兴。
就连魏家都亲自过来庆贺,还送了水礼过来。
只是扬哥儿这名次太低,大家怕他到时候五甲守选,将来选官还得考一遍。
没想到人家殿试在四甲最后一名,可以直接授官。
在家大着肚子的锦娘没去看榜,听宁哥儿回来眉飞色舞道:“那些人差点把舅舅拉走,一人拉胳膊一个人拉腿,最后是张家伯父亲自派人把人抢回来的。”
锦娘想起扬哥儿那竹竿儿身材被抢,也是笑了。
原本婚期定的是九月,如今张家那边要求提前完婚,生怕进士女婿被抢走了,锦娘听了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