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因为这魏家女学本来就相当于私校,她就有心理准备。如果只是想孩子读几本书,直接找个老酸儒教,一年三贯都绰绰有余。
但在女学学的读书、制香、骑马、装裱、画画、弹琴,这些在外面可能单独寻摸一位先生都不容易。
“青蓉,你让陈小郎拿一钱银子在翠云楼买些果馅点心,明日给姑娘带过去。”
锦娘吩咐。
现下阿盈在正月初九生了个小子,还在坐月子,锦娘这里便让青蓉接过手办理。这几年青蓉作为副手,办事细心谨慎,也是锦娘称赞过的,倒也放心。
孙家姐妹就因为一钱点心都不买过去,又不好吃别人的,总是匆匆来匆匆走,在女学竟然没有一丝快乐。后来周四娘子无法,还是馆陶县一位常常奉承她的富户知晓,遂送了不少点心过去,周四娘子只好收下,但那富户表面笑嘻嘻的,内心又有些看轻她。
二月初先是窦媛出了月子,她女儿取名单名一个“洛”字,锦娘都不敢亲她,只是抱着对窦媛道:“小孩子也需要安静,家里不能吵闹,也别总抱出去吹风,这风太凛冽了,吹不得。”
“表嫂,你说孩子有伏羲骨的事情我婆婆知晓了,还想养在她身边呢。”
窦媛知晓表嫂是为自家女儿抬身价,也怕自己想不开不喜欢这个孩子。
锦娘笑道:“嘘,伏羲骨的事情说一句大家知晓就行了,也别总说。日后你将养好身体,只把女儿教好,旁的闲话不必听。”
窦媛道:“我也想通了,反正那杨家的,她愿意在府里就在府里。总归郎君是要读书的,再过几日又要出门了。如今是她急,我可不急。”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锦娘是很佩服窦媛的,一个小姑娘孤身远嫁过来,不仅做主母操持甄家妥妥当当的,面对丈夫的白月光,她能够调整心态,越发从容,还真是不一般。
姑嫂二人又说了些家务,锦娘道:“我那里还有些筠姐儿小时候穿的衣物,八成新,因为浆洗过,穿在身上舒服。你若不嫌弃,我便拿几件过来。”
窦媛当然不客气了,新衣服容易扎皮肤,那些穿过的衣裳反而更软更贴肉。锦娘回去找了几件上好的衣裳,让紫藤浆洗了一遍,晒的香喷喷的,才让人送了去。
二月筠姐儿的生辰到来,因为她要满九岁,正是做十岁的日子。锦娘遂请了不少亲戚朋友过来家里,还请了两个唱诸宫调的、演傀儡戏的还有耍杂技的,办的红红火火的,正好二十五两银子用了个干净。
筠姐儿女学的同学和手帕交几乎是都到了,孩子们送的东西都很简单,无非是一把扇子一只香袋或者一幅画儿。
“筠姐儿,你家里人对你真好。”
罗姑娘道。
她也是办了十岁宴的,但是没有这般热闹,尤其是还专门请了演傀儡戏的来,这傀儡戏可真有意思。
筠姐儿笑道:“是啊,我爹娘对我很好,尤其是我娘,只要我说什么事情,她都会尽量满足我的。”
这就是她的底气,只要她的理由是充分的,娘都会满足她。
但同时,她作为学生,读书要上心,女红要做好,还要会算数,知道怎么用钱,若她不好好做,娘也会责备她。
孙家姐妹也在其中,满是羡慕的看着筠姐儿。
……
小姑娘们的快活却是窦媛最羡慕的,她曾经非常厌恶扬州的一切,总想逃离,现在才觉得成婚后才是最大的牢笼。一个冷冰冰只是想娶门当户对的贵族女性的丈夫,虚伪的婆婆,还有近在咫尺的白月光,都让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表嫂,我先回去了,孩子还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