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当然生气,她甚至气炸了,在回来的路上就和身边的心腹丫头春纤道:“那姓钱的今日又拉帮结派了一个,到处想人家说她人缘好。”
原本纪夫人是上官夫人,钱娘子身份自然是差她一点,论娘家就更不必说了,纪夫人父亲此时虽然已经致仕,但是可是先帝的老师,地位非同一般。钱娘子父亲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员,她还嫁过人,二人是一起到任大名府的,可后来钱娘子人缘却比她好太多,所有人都愿意和钱娘子玩儿,几乎是一呼必应。
春纤知道纪夫人内外皆失,所以心底郁闷。
在家里,老爷偏宠季小娘,冷落她。于是她想朝着外边发展,又被钱娘子这个处处不如她的人抢先。
“其实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咱们家的几位姑娘不是在魏家读书么?通过这层关系,您也可以笼络住那推官娘子。”
春纤道。
总得有人为你摇旗呐喊啊,不能成光杆司令啊。
纪夫人抚掌而笑:“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却说锦娘从外回去,却是如烟点的茶送过来,锦娘抿了一口,“你这茶百戏做的比阿盈要好,不过,家里有下人,哪里要劳烦你做这些?”
“瞧您说的是哪里话,您这么一直带着我,又抬举我,我可不能白白受着。”
如烟就是知晓锦娘什么都不让她做,才愈发不安。
这样的日子不是长久的日子,像她跟着姜六姐,跟着做事儿,靠自个儿挣钱,反而心安理得。如今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可不就担心么?
锦娘听出她话里的担心,不免道:“这也没什么,难道我家里还养不起一张嘴了。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你。”
她才刚到大名府,也没办法立马安排如烟去学医学仵作,况且现在在大名府仵作如云,她也比不上那些积年的仵作。
“娘子,我这里倒是有个巧宗儿。我会烹茶做小食,若是开个茶寮,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我单身一个人不敢开,现下有您在,我想在这里开。”
如烟道。
锦娘自然同意,可她也有些为难:“若是在吴县的时候,想必我就同意了,但来了大名府后,又是买宅子,又是打家具,还有两个孩子读书,恐怕我要买一间楼是不能了。”
若说赞助些银子倒是可以,但是帮她做生意,她也不敢投资这么大。
如烟有些羞赧道:“其实我一直骗了娘子,当时我跳水时,这颈上的银锁片里藏了张飞钱。”
那些钱本来是她最后的底线,谁也不愿意告诉,如今却说了出来,也是因为锦娘的确人品好,不会贪图她这些财。况且,她要做生意,若是无人罩着也不成,她还得借蒋家的势头。
在一旁的阿盈听的恨不得龇牙,这个如烟心眼还真多,娘子救了她,她非不走要投靠自家,没想到有这么多钱还白吃白喝。
锦娘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如烟自己有钱,想做营生,如此倒是很好。故而笑道:“你既然有主意,只管去做,若是要看店铺找中人,我和陈小郎说一声,让他替你找来。”
如烟见锦娘同意,欢喜不已。
站在锦娘身后的方妈妈却想这女子出去也好,否则这么大姑娘摆在府里,还聪明伶俐,若真的上位了,娘子就多了个劲敌。
所以在如烟离开正房回去后,方妈妈见阿盈气如烟不说实话,反而劝她:“你看娘子都不气,你气什么。她出去也好,难不成你还让她天长日久的留下来?”
她们在次间说的话,锦娘听到了,她也不能怪方妈妈和阿盈,方妈妈是她重新找回来的,她对方妈妈是一条船上的,若她没了地位,方妈妈又会面临六夫人去世被赶出去的现状,所以任何可能动摇她地位的人,方妈妈都会严加防范。
阿盈呢,她想的没那么深远,她对自己忠心,也把蒋家当成自己家,把自己当家人,所以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当没听到。
且不说如烟如何忙碌,锦娘这边也得准备给甄家老太太的寿礼,过了十数日,她带着儿女一双去甄家拜寿。
却说她们一家刚坐定,外头就说何姨母来了,窦媛笑道:“表嫂,我与你介绍一位亲戚,是我一位堂姨母,说起来也是表哥的姑母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