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恨声道。
锦娘见她如此,倒是跟她出主意:“大姐姐,你可还记得之前和你打牌的那对夫妻的样子,是哪儿的人?如果要查的话,可以从她们这里着手。”
荣娘两眼一抹黑:“我不知道,到底哪儿找去?况且,二妹妹,我现下又成了婚。虽然日子清贫些,但是公婆你姐夫都是待我很好的。”
“姐夫如今做什么的?”
锦娘见她无心报仇,只道。
提起如今的姐夫,荣娘就笑的很甜蜜:“你姐夫如今买了一艘船,平日撑人渡河,我呢就做些吃食让他带去卖。”
因为她长的漂亮,怕被人调戏,所以都是在家做好吃食去卖的。
还说起二人有个儿子,生的极其俊秀,“我今日来卧雪庵,也是因为替他来求平安符的。”
锦娘不免道:“我听说当年冯胜让姐姐带回了嫁妆,那些钱全部都用了么?”
两百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们当时十几个人雇一艘船回来也不过三百贯,两个散客,顶多五十贯就回来了。
锦娘在周家和绣坊做了六年都只存了一百多两呢,完全可以开一间铺子,哪里还用乘船度日。
荣娘原本就是随性的人,如今的姐夫尚大郎也是如此,尚大郎家中尚有十亩薄田,日子过的出去。尚大郎的姐姐嫁出去后,还拿钱回来帮忙把娘家修缮了一下,荣娘有吃有住,多半的功夫便是和婆母一起做做家务,虽然并不富裕,但真的很舒服。
“钱没有全用,还有五十多贯呢,等着你侄儿日后读书的时候用。”
荣娘解释道。
不过,锦娘也提醒她:“姐姐,以前你和冯胜头一次闹和离时,我就与你说过一番话。如今我还是这个道理,尚姐夫虽然对你很好,尚家人也对你不错,可若有一日尚大郎不在了,那你总是要立起来的……”
即便你选的依靠没问题,可若是这个依靠也不在了呢?
谁知这句话让荣娘很愤怒,她看着锦娘道:“我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如今我辗转遇到你尚姐夫,我们安安生生过我们的日子,这没碍着你的眼吧?怎么你就这般盼着我不好么?妹夫是做了官,可有一日他若真的设局害你,你以为你就一定比我强吗?”
她觉得她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可总是有锦娘提醒她,你无能,所以你不配得到幸福。天下的女子不都是这般相夫教子吗?怎么就她不配了。
锦娘突然想到一句话,“每当你要批评别人,要记住,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她心里知晓荣娘其实是在逃避,她不敢去报复冯胜,也不敢想以后,只要得过且过,可这也是她的人生,自己凭什么让别人一定和自己一样呢?
“大姐姐,是我不好。”
她想她也劝过,从此也就不多说什么。
见锦娘这般,荣娘也不好生气了,锦娘则从荷包拿出一张面值十贯的交子递给她:“大姐姐,侄儿我没见到,这些就当我给他的见面礼。”
安陆府的习俗,若是见到新生儿亲戚们都会给钱。
荣娘苦笑看着手里的钱,这些钱大概就是人家买断姐妹之情的意思了,自己也的确要知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