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知道他是打趣,遂笑道:“也没有啦,我只是没想到要花这么些钱,还好咱们带的银钱够。”
蒋羡搂住妻子道:“我哥哥是一人赴任,嫂嫂留在家中,可我就希望娘子陪着我。”
“我也希望陪着你啊,所以我从未想过同你分开。”
锦娘钻进他怀里,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忍不住贴在他身上。
蒋羡有些得意,这是他离开汴京时亲自去挑的澡豆,还的确好闻,瞧他娘子这般,就是很有用。
二人一夜睡的黑甜,早上锦娘起来时,窗外有小雀儿打架叽叽喳喳的,她和蒋羡才起身。早点是船娘做的,因为船上一般只吃两顿,所以都很扎实。
早上一盅五味肉粥,一份煎白肠、猪胰胡饼两张,再有栗糕、乳糕,还有糟黄芽、糟瓜虀等等。锦娘和蒋羡还有女儿筠姐儿三人都吃不完,还分给阿盈和习秋吃。
方妈妈又在一旁的小几上吃,正听锦娘和蒋羡说道:“我见有官员从家乡到汴京,总会带些土产去卖,不知咱们能不能也沿途带些特产到吴县去出售一笔呢?如此,好歹抵一些差旅费。”
蒋羡原本嫌麻烦,但娘子发话,他自然觉得很有道理。这船家也是两浙路的人,蒋羡与他们相谈,也不说自己要买什么,只是问吴县人喜欢什么?
打听回来之后,蒋羡才道:“我听说平江府城十分热闹,城内有米行桥、果子巷桥、鱼行桥、丝行桥、谷市桥、药市街、豆粉巷、大酒巷、油巷、绣线巷、毡巷、幛子巷、巾子巷等,未必比汴京差。”
锦娘只好作罢,在一旁的方妈妈道:“娘子,要我说那里的人钱不差,差的是对汴京娘子们的敬重。”
这话倒是,锦娘很快反应过来,又笑道:“既然如此,郎君和方妈妈有空多教我如何有气派些?”
蒋羡就喜欢妻子这股劲头,那些所谓的贵女,无非就是投胎好些罢了。
“锦娘,我教你投壶,我很会投壶的。”
蒋羡忙道。
方妈妈笑道:“老身教娘子打双陆,老身不是自夸,以前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我还常常赢几盘呢。”
锦娘喜道:“有你们相助,我就没什么怕的了。”
船靠岸后,蒋羡就让人买了双陆棋过来,锦娘是个认真的人,她白日看书学投壶双陆,投壶的技巧在她看来就是唯手熟尔,只能勤加练习,自己找诀窍。双陆懂规矩之后,便是和方妈妈还有悯芝习秋甚至是蒋羡开始车轮战。
大家都很喜欢锦娘这样很勤奋好学之人,她很少找下人的麻烦,几乎都是有事说事,也不轻易折辱。
“郎君,你看这船一靠岸,咱们就吃上绿油油的菜了。”
锦娘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女儿,这孩子总是不爱吃青菜。
筠姐儿吃了想吐出来,见锦娘盯着,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
宁哥儿如今十个月了,长了八颗牙齿,不必总吃糊糊,他的饭菜是橘香专门做的,鸡蛋馒头丁、几根菜叶、用猪油下的小碗清汤面。
没办法之前把宁哥儿吃的便秘了,加了猪油,孩子就通畅多了。
锦娘当年带筠姐儿的时候就观察过,因此带宁哥儿的时候也有经验。
吃完饭,乳母把孩子抱回房里,锦娘则站起来开始投壶。先把铜壶放在离他二矢半处,用竹矢投向壶口,以先得一百二十筹为赢的一方,她每日吃完饭这般,还变瘦了不少,如此她愈发爱投壶了。
她现在最好的战绩,就是连投两箭到壶中。
蒋羡在旁指点:“你的手这般,要拿稳,别放出去的时候偏了,如此贯耳了。”
锦娘听的很认真:“好,我再试试。”
对于别人的指点,锦娘从来都是感恩,其实人生的际遇本来就一直在变,如果总待在一个环境里,反而容易丧失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