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姐儿两岁多了,锦娘遂把习秋派过去照顾她,罗妈妈到底年纪大了,晚上睡觉打鼾打的严重,且睡的太死。再把罗妈妈的儿媳妇调入厨房做事,如此倒是皆大欢喜。
每日中午,锦娘会和筠姐儿一起午睡,然后她带女儿去蒋羡书房,她在蒋羡书房的一角专门放女儿看得懂的图册,每日会专门陪女儿半个时辰,再去前面绣铺。
蒋羡有时候在读书,有时候躺在榻上小憩,看着她们母女,还伸出手来要锦娘牵着。
“晚上你不必管我了,你看你都睡不好了。”
锦娘这次有孕,晚上常常睡不好,一睡不好就想吃东西。
蒋羡不管她想吃什么,都会做,甚至有时候等他端来,她没胃口了,蒋羡也毫无愠色,反而很心疼她。
“娘子,你太辛苦了。”
蒋羡微微叹了一口气。
锦娘摸了摸肚子:“还好已经熬到一半了,罢了,别说这些话了,原本咬咬牙挺过去了,你们越说反而我越要想自己有多辛苦。”
蒋羡失笑,这就是娘子的脾气,素来坚强不啰嗦,比十个男子汉都要强。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在家读书,以前看不懂的,他都细细的一遍一遍看,竟然感悟颇多。当然刘家还是要去的,无人替你扬名,你就是个小虾米。
“娘子,下午我要去刘家一趟。”
蒋羡道。
锦娘点头,又问他要不要送什么过去,蒋羡忍不住道:“计相与我一样,酷爱写字,所以,我想送一方砚台过去。”
只是有点贵……
锦娘则不以为然:“我把钥匙给你,你开了匣子去取。”
“可是那幅端砚要二十贯。”
蒋羡道。
锦娘缓缓道:“我听说端砚研墨,下墨如风、发墨如油、储墨不涸、冰寒不凝、研墨不滞,如此好的墨送给计相也好。”
蒋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钱就是娘在世的时候也会说自己太破费了,娘子明明平日也不是那种挥霍的人,却对自己尤其大方。
锦娘却知道陈子昂千金砸琴的事迹,自家这位才二十贯呢,总比四处吃酒参加诗会强,这些地方所耗费也不少。
端砚送过去之后,本来刘计相就看中蒋羡才学,如今多添了几分喜欢。让其门生,有刘门四君子之一,算是黄学士之后的文坛盟主,有他说了一句蒋羡生有异像,有卿相之才,并十分礼遇,蒋羡倏地就名气骤增。
还有人特地寻来家中,要和蒋羡探讨经义。
这样的名声很快就传到江状元那里,宋娘子正点了茶给丈夫:“你看,他嫌你自己这里的路走的太慢了,就去别人那里了。”
女子总对人之道德看的非常重要,甚至还要道德洁癖。
可江状元却反应过来,“不,他如今这般有了名气,日后我要延揽人才可不容易。”
事情总归是要有本事的人去办的,这个人再耿直,道德操守再好,可是办事才干全无,这可不行。而蒋羡的确是人才,上次他在户部的差事,也就蒋羡极其能干,几日就安排的妥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