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蒋六夫人的丫头又过来道:“八奶奶,夫人那边说催妆的物件儿问您准备好了没有,让您送过去她看看。”
许氏笑道:“放心,准备好了。”
丫头才含笑而去。
许氏不由掰着手道:“销金的盖头,还得要德胜楼的,一方盖头就十九贯,还要买上等的花髻,就花了四贯,还有送六盒香粉楼的花粉,一小盒就三百文,催妆礼就花了二十多贯。”
全部都要用好的,但是家里钱是有限的。
更别提还要办水酒,但她不敢敷衍婆母,因为婆母也是个精明的。
年少时父亲也爱抱着她在膝盖上写字,她的一笔字也写的很好,可现在开门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里还有闲心写这个。
但她是六房长媳,怎么也不能让人挑理。
路上倒是遇到了蒋羡,许氏笑道:“十六郎从哪里回来?”
蒋羡笑道:“是从黄学士家中回来。十六郎还要多谢嫂嫂帮忙操持亲事,嫂嫂辛苦了。”
“十六郎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说两家话。”
许氏含笑。
蒋羡一拱手:“那弟就不打搅您了,我还得去母亲处问安。”
许氏也回了一礼:“请便。”
蒋羡去了蒋六夫人那里,又道:“我虽然未曾拜入黄学士门下,但帮黄学士的兄长解决了一个棘手之事,日后也是迟早的时期。娘就放心吧,儿子学业定然不会落下的。”
“好,娘知晓你的本事。只是为了读书,你父亲兄长都辛苦这么些年,奈何科举这条路不好走,你也不必过于执着。”
蒋六夫人自己也是极其好强的人,但如今也不得不信,穷达皆由命。
母子二人说了些私房话,蒋六夫人道:“再过几日,新妇就要进门了,你也要多陪陪新妇。”
如此蒋羡也有些为难:“儿子正拜师的关窍之处,若是常常在家,疏远了就不好了。”
蒋六夫人心道,八郎那里是许氏功名心更甚,出继的十郎却是天性聪颖,生而知之之人,唯独十六郎,倒是自己功名心更甚,也不必别人催了。
但她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只道:“你十五哥年底成的婚,他那个媳妇懒得跟蛇似的,羹汤不会做,针黹做的粗糙,每天得派人催三四遍才起床。亏得你七叔母把家底掏空娶了这么个穷官儿的女儿,变着方儿的今日打钗,明日要衣裳,现下正苦不堪言呢,喏,方才还在我这儿坐了许久才走的。”
当时相看时,蒋七夫人见这姑娘生的尤其白皙,相貌秀丽,知书达理,烹茶调香都会一些,十分高兴,当下就决定把人快些接进门来,不曾想这般。
蒋羡笑道:“要不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儿子原先听人说起不少落魄官家子弟也是为了娶一门好亲,当了家里的东西充门面。女子如此,男子亦是如此。所幸,儿子看母亲一眼能瞧上魏娘子,魏娘子不是这等人。”
“这是自然,周二夫人还与我说她原先在周家的时候,那周家四哥儿不知误食了什么,憋的满脸通红,无一人敢跳出来担责,还是锦娘救了四哥儿。事后大家都问她怕不怕,她却说也没想过怕不怕,反正就先做了。”
蒋六夫人赞许道。
这让蒋羡倒是更期待了。
……
锦娘这边则是把刚刚绣完的一条领抹卖了出去,一抬头,见进来一位客人,她正看着锦娘身上的衣裳。
“你这样的做帔帛的衣裳还有其他样式吗?”
“自然有,我设计的图册在这儿,您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