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莞尔:“你这孩子分的怪清楚的。”
但她没有依锦娘的,虽然没有给银珽,但是拿了两根金钗给她:“汴京居住大不易,你们日后出去,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花钱,行头也很重要。”
见推辞不过,锦娘方才收下。
等回去针线房后,饭还未曾吃几口,就听说她娘在西角门等她,锦娘匆匆扒了几口出去,才知晓不过月余,娘竟然办了这么大的事儿。
“您真的典了一处房?”
“那还有假,今日来是问你,喜欢什么样家什,是要顶柜还是闷户柜?还有书桌你是要买翘头案还是方桌带书橱的那种?”
罗玉娥想自己若是有钱,肯定给女儿准备一间更好的闺房。
锦娘立马道:“我要带书橱的那种。可是你们银钱还够吗?”
罗玉娥挠挠头:“还幸亏我拦着,你爹比我想用的还多。”
“娘,我给十贯的交子给你们俩这些日子的嚼用,还有布匹蜡烛铁汤瓶这些我去拿来。”
她心里很清楚,其实典房把手里的银钱用光很不明智,但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她们未必是多么英明神武的人,甚至缺点一大堆,有时候还重男轻女,可终究,她们也很爱她。
无论是她要读书,还是当绣娘,甚至是考文绣院,让她们过来汴京,举凡她要做的,她们都满足她。
罗玉娥见她拿了东西出来,又问东问西,锦娘解释道:“这铁汤瓶是装热水的,可以保温,避免浪费柴火,还有这几根蜡烛给家里用,还有一份文房四宝给弟弟用。另外,娘,弟弟读书要紧,我的那些家具什么的靠后,反正我如今也还有几个月才回去呢。”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若她是男子,肯定会读书的。
“他的事儿容易办,家具可得提前去打,你的钱你自个儿留着,等这几日忙过了,我和你爹就去找活儿去。”
罗玉娥早就想好了法子。
锦娘摇头:“娘,之前您还说和我爹去寻铺子做生意呢,这十贯交子你们去钱铺取出来用,若是不够,到时候再找我拿些用。你们这把年纪去做大伯和焌糟,还得受气,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块五两的银珽。”
“太多了,我不要。”
罗玉娥赶紧摆手。
还是锦娘硬塞给她的,罗玉娥才收下,她又说起冯胜不赞成:“你这位姐夫好一顿说我们,好似挺瞧不起咱们似的。不过呢,他嘴上这般说,还是让你大姐姐过来一趟,比你二叔一家强。”
冯胜是何等性格,锦娘也不是头一日知晓,眼睛往上的人,用现代的话说精致利己主义,极度厌蠢,喜欢爹味指教。
要说多坏也不至于。
锦娘只道:“我在汴京也少与她们往来,每次去都不空手,巴巴的叫我去,对我也没什么特殊对待。娘,别想着亲戚们多就觉得互相扶持,咱们一家子还是靠自己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瞧不起咱们,可有人也瞧不起他。”
也不知怎么回事,旁人说的话罗玉娥未必听的进去,但只要锦娘说的,她就觉得很有道理。回去后和魏雄道:“锦娘给了我十五两,这可是她一年的月钱,咱们俩明儿把女儿要求的样式让木匠打出来,再给儿子找蒙学去。”
魏雄乐呵呵的:“哎呀,这可太好了,本来还说钱不够用,铺子还没找到呢。”
“铺子咱们过些时日再说,去岁做了一年生意,前年帮我弟弟帮了一年的忙,人都要累垮了,还舟车劳顿的过来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