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半脱的衣服,就这么硬生生地僵持住了。
猫急匆匆地去储物间叼来了干净的抹布:“猫来了!!”
门内外分别站着个人,彼此都沉默住了。
周随看着对方的眼神避开了他,落在了旁边的被褥上。
“是水弄湿了……”周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有种没办法解释的语无伦次。
季栖元手搭在门沿上,视线已经略过床到了他身上,他问:“湿了,不脱吗?”
周随僵住的动作回缓,利落地把衣服脱了。
他以前在卧室里随意脱上衣是常事,运动会出汗,只是不包括现在被人看见。
“我可以进来吗?”
季栖元问。
周随背对着对方,把床单拆了,“……你随意。”
猫不明白两个人类在干什么,勤奋的猫已经叼着抹布给主人送去了。突发的湿水让两个人都有点慌乱,药片都撒了一地。
门往外推开,露出里面昏暗宛若动物巢穴的空间。
季栖元第一次进周随的房间,房间里有点简单,简单到只有生活用的必用品,剩下的全都是学校寝室里自带的家具以及摆设。床头柜的地方放着每日需要服用的药物药瓶,已经倒空的水,简单且糙的生活似乎构成他的生活的缩影。
行李箱打开着,里面都是薄薄的衣服。
新来的衣物包裹拆到一半,上面全是猫的爪痕,看得出那是猫在拆快递,而不是某人。
“衣服拿哪件?”
季栖元问。
周随背对着他,“随便拿一件……”
猫有种当家做主的责任感:“猫的房间比较乱!”
“我们等一会收拾!”
“都是你在收拾吗?”
季栖元笑笑,忍不住逗猫。
猫义正词严地说道:“以前猫不会,都是周随收拾的!”
季栖元听到这,神情稍稍回敛。
以前吗……他明显看得出现在周随的懒。
这种懒像是病理性的,长时间的沉默与睡眠,使得他能消耗的精力变得格外有限。就比如现在房间里,开一半的药盒没有推回去,多掰开的药片也没有收纳,而是用瓶盖盛放着,学校分发的课题以及专业的电子书累在桌面上,打开的地方没有收拢放回去……细节经不起推敲,可一旦去仔细观察,有些细节就会变得非常明显,明显到一眼能看透周随的简单的人生。
“衣服。”
周随提醒。
季栖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拿着对方的衣服,他递给对方时,余光瞥见腰腹微微湿的模样,后者从他手里拿过衣服,一下就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