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收单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苍穹二字，特殊加封的包装壳需要客户指纹解锁。

——苍穹全息载入器。

“签哪？”

男生的声音有点沙哑。

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正想着给人指位置，手刚伸过去就看到男生的手微微避开了。

他愣了一下，咳了一声点在他避开的位置，道：“这就行。”

男生困倦的意识在这时候逐渐回笼，脚边的机械猫扒拉着他的裤脚往上蹦，几下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旁边的工作人员被突然窜出来的机械猫吓了一跳，猫身上没有仿真皮，隐约还能看到机械躯下能源流转，躯壳铁皮颜色不一，分不清是哪家公司生产机器。

一人一猫的背后，是昏暗的房间，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室内的光，暗沉沉一片。

工作人员心里犯怵，这都快中午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着男生，对方脸色有点苍白，头发微乱低着头，只能看到头发有种没打理的混乱，裸露在外的臂膀有几道泛白的陈年疤痕。

这时候，机械猫忽然抬头。

工作人员被那双渗人的猫眼吓了一跳，定睛时发现男生不知何时已经看在看着他。那是一双瞳色极其淡的眼睛，在日光下像是淬了点辉光，而眼睛的主人的眼皮却耷拉着，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突然，工作人员的指尖碰到了凉意。

男生递过来数据板，没说话。

工作人员见人签了心里松了口气，克制着那种阴森感，勉强道：“那、那就没问题了，后续载入器有任何问题可以联系线上服务，祝您在全息世界游玩愉快。”

男生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工作人员已经迫不及待带着货车走了。

他缩了缩手指，抬头时看到对门站着的女人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紧接着就听到了迫不及待的关门声，似乎没想跟他有其他的交集。

“你被嫌弃了！”

机械猫不嫌事大地说道。

男生嗓音不清：“闭嘴。”

机械猫又道：“你这样的人类是交不到朋友的！”

他们搬来这边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邻里关系恶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此后一个半月邻居见面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门重新关上，屋内一片黑暗。

机械猫被主人赶了下去，周随没再理会外面的情况。

周随低头看着手中的载入器，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一伸手却熟练地摸到了指纹输入点，眨眼间打开了载入器的外包装。他忽略了旁边的说明手册等配件，余光停在了正中央的新式头戴式载入器上，往外一掰整个载入器外壳就碎成了几块。

机械猫：“你轻点啊！”

周随：“太脆了。”

幸好载入器的内里防护得当，没有因为碎裂的外壳而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