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马上徐梦就舒服的喟叹了起来。
“你这孩子也是,叫你把头发剪短,省去洗头发的功夫了,这么长的头发每次洗个头都麻烦的很,周末要不是大太阳天,洗完还得在炉子边烘干。”
她这头发又多,要烘个半天。
“可就算是短发,也不能这么晚洗头啊,枕着湿头发睡觉,头会痛的。”
还是舍不得剪头发,小时候跟着一群孩子野,不小心长了虱子,痒得她呜呜呜的哭,冯燕文每天给她拿个篦子篦的头疼,就劝她像徐佳那样,把头发剪了,结果这孩子死脑筋,剪短头发是不可能的,逼急了就哭,平常乖乖听话,乖的不得了的孩子,死活不低头,就是死犟的脾气。
冯燕文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懒得跟你说了,洗完赶紧睡觉,都十点多了。”
徐梦没忍住打趣她:“是啊是啊,某些人白天在一起,晚上还要在一起秀恩爱,人家谈一个月对象就就是谈一个月,有些人谈一个月,顶别人谈一年。”
说完拎着水桶就往外面跑,顺便去外头把袜子洗了。
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就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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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槐树胡同,过了二月,徐解放才从外地回家。
这半年他都在南方跑运输,年都没回来过过,现在没有什么牵挂,他一个人出去了就不用回来,除了给人运货以外,自己还带一些货来回倒腾着卖,所以这次回来的时候,兜里又揣了几千块钱。
一听到三儿子房间里有动静的声音,薛老太就醒了。
第一反应,觉得是贼。
转念一想老三这屋子里啥也没有,就算有贼也不会惦记着那边,于是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拄着拐杖就下了床往外面去,一出去就见到了老三屋里亮了灯,高大的三儿子正在屋子里擦擦洗洗。
“老三,你回来了。”
薛老太高兴坏了,瘸着腿就往徐解放的屋子那边去。
徐解放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他老娘比以前起码苍老了十岁,头上雪白的发丝胡乱的拢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叫花子,身上也瘦了一圈,要知道以前薛老太可是家里的老太君,平常以自己长了一身富态的肥肉为荣的。
才几个月功夫,就好像过了几年。
看到这样的老娘,徐解放就心软了。
于是薛老太就抱着三儿子哭啊嚎啊的,把这几个月的委屈都说了出口,老大离了婚不算,她最宝贝的大孙子居然被公安局抓走了,说是团伙作案的头头,大卫可是大学生啊,怎么可能团伙作案呢,一说起来就恨恨的:
“肯定徐梦害的他,这破落户,早知道她爹娘不回来,当初我就该把她扔到护城河里面冻死去,我听人说她现在读书还出息了,你说这对母女到底怎么回事,徐梦啥时候读书行了的?”
其实那年薛老太是真的想把孩子丢了,但老头子不肯。
毕竟徐梦父亲跟徐老头还是没出三服的亲戚,亲缘关系海近着呢,不然他们也不敢把孩子丢给徐家,当年要不是徐老头拦着,薛老太是有一百种方法把小孩“处理”掉了。
母子两人许久没见,关系又稍微亲近了些。
徐解放这个人也是被他老娘PUA惯了的,说着说着又跟薛老太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什么在南方跑长途也很辛苦啊,半个月都没下车云云,但凡薛老太多关心他几句,这个儿子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
几十年养成的相处模式,哪有那么容易就轻易能改过来。
那一瞬间,徐解放变成了以往那个乖儿子,薛老太也变成了慈祥的老母亲。
骂着骂着,徐解放就突然问起冯燕文来:“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有她的消息没?”
要说离婚以后,一点都不关心前任的就不可能有,就连冯燕文这个厌恶徐家的人,也会偶尔听听徐家那边的消息,听到他们过的不好,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薛老太也是一样,但她听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