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这番演示下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声,就连沉默吃菜的公孙剑侠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红烛心中知道,剑侠怎么可能被这点小把戏惊到,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无声地表达她的赞赏罢了。
方士齐英取出一匣丹药,推到她手边:“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们也不便阻拦,这是我最新炼制的药丸,毒药、解毒药、迷药、蛊虫……该有的都有,这是对应的使用说明,你收下吧。”
墨者刑参拿出几只长颈圆腹的小油瓶,以及一枚长五寸、宽两寸的木雕令牌,令牌上刻画了矩和规,以及密密麻麻、令人看一眼便头痛的繁复数字。
刑参说:“油瓶里装的是机关润滑。油,每半个月,给假腿上一次油。令牌是我们墨者的巨子令,我们这一脉虽然落魄,另一脉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你若遇上难事,在巨子令上滴上三滴心头血,只要有墨者感应到,一定会来帮你。”
齐英这些天和他聊了不少,知道旧墨与新墨的恩怨,闻言疑惑地说:“新墨不是你们的对头吗,竟然还会听你们的巨子令?”
刑参说:“新墨与旧墨分开后,再也没有立过巨子,新墨恨的是旧墨迂腐,而不是墨者。”
齐英挑眉:“你们的关系也挺复杂的。”
刑参苦笑摇头。
剑客·李昼听着他们的对话,继续默默夹菜,完全想不起来,医女·李昼在封州的时候,墨者殷婵提起旧墨,也是如此复杂的语气。
红烛没说什么客气话,接过齐英的丹药、刑参的油瓶与巨子令,巨子令能让所有墨者听令,应是墨家至宝,刑参竟然就这么给了她。
她环顾四周,郑重抱拳:“多谢。”
黄秋芳想了想,给红烛装了一兜糕点,她没有大人们的本事,能送的只有这一点小小的心意。
剑客·李昼看着与众人说话的红烛,忽然意识到,红烛和自己一起出发的话,就不用自己纠结巳时究竟是几点了。
太好啦。
李昼的烦恼,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
驷州城。
刺史府上,同样也在进行着一场晚宴,只不过宴会主旨不是送别,而是如何在这次征夷战争中,把公孙剑侠伺候好。
不管是蒋刺史、昌宁公主,还是皇帝最新任命的征西大将军,都称得上是聪明人。
聪明人都知道,要不是有剑侠在,整个封州都已经沦为摩诃迦罗的屠宰场,要不是剑侠愿意助阵,就凭他们这些凡人,又哪里敢打上天神的大本营。
因此,没有人对这场征夷之战,最重要的就是讨好公孙剑侠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要不是自己的脚程不够快,大将军都想代替灵剑,天天被公孙剑侠踩。
唉,真羡慕那只白犬,竟然让它捡了个便宜,当上了夺天宗主的坐骑。
能当夺天宗的狗,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