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震得青山轰隆作响,震得紫宸殿嗡鸣不止,皇帝胸口一阵闷痛,一大股无形的力量被抽走,身形都委顿下来。
与此同时,“皇长女”身上的王气越发浓厚。
原来,从她身上离去的是帝王之气啊……
皇帝怔怔地摊开空荡荡的手,下一刻,眼中颓势却一扫而空,站直身体,脊背挺拔如松。
“朕说你不是,你便不是。”
她冷冷地说:“神武军何在?”
本不该听到这句指令的封州神武军,同一时间仰头,腰间悬挂的玉佩不知何时沁出了血,血色与皇帝腰间那枚一模一样。
原来皇帝捏碎玉佩,竟是给亲卫传信,即便被“皇长女”现世所震撼,她依然能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神武军大将军看向青山方向,怒吼一声:“末将在!”
北荒水君倨傲地吐出一口龙息,对他不屑一顾。
画卷前,两道柘黄身影隔空对视,一场惊天动地的国运之争,眼看就要开始。
“啊……啊……啊秋!”
一个惊天动地的打喷嚏,忽然打断了封州与京城两地的肃杀氛围。
众人缓缓转头,看向打喷嚏的人。
医女·李昼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想忍住,可谁叫这个假皇长女本来就带了很多臭烘烘的蛆虫,北荒水君口气还那么大。
这个味儿,实在太冲了呀。
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憋住的。
她可是准备在打起来的一瞬间帅气出场的,这下计划都打乱了。
除了吃以外,李昼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逼格,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没忍住,才打了这个喷嚏。
她脑子一转,施展起《夺天录》,先用第一层信夺,一个念头,便将司徒晦偷走的国运夺了回来。
再用第二层闲夺,存想出自己的肾神,即两头白鹿虚影。
白鹿虚影一左一右踩在青龙身上,只一脚,就令这位自命不凡的北荒水君感受到了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景象。
那是神秘而古老的恐惧本身,是一切邪恶的邪恶,是众神之上的神,是虚无的起源,疯狂的深渊,是违背了世间所有恒常定律的无常,是远超错乱与怪诞的狂想。
在这无以名状的巨大恐怖中,昂首挺胸的北荒水君跌下了云头,整个封州上空,再次积起了充满水汽的乌云。
任何力量,哪怕是天神,也不能再阻止降雨。
因为,医女·李昼说:“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