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酩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有自己的私心。
一是不想王长亮三个字再出现在哥哥的生命中,他想让这个人在余醉的记忆中永远消失。
糟心人糟心事由他来处理就好,哥哥只负责开心快乐。
再就是,他不想哥哥看到那样的自己。
那么凶残、那么狠毒、那么冷酷,和他平时善良天真单纯无辜的人设大相径庭。
哥哥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故态复萌,又变坏了?
失去记忆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自杀未遂无疑是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想摒弃过去和哥哥重新开始,把那两年痛苦的回忆永远封存,谁都不要再提及。
然而隐藏在这些情绪之下的,还有一层深埋心底的恐惧。
他恐惧过去,恐惧真相,恐惧和哥哥摊牌。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看到哥哥跪在暴雪的海边,抱着一堆残缺的尸块。
“什么样的弟弟会用自己的尸体来回报把自己养大成人的哥哥呢?”
这句话是囚禁他的终身监狱。
掌心下抽动的肌肉慢慢平缓,紧随而来的却是潮湿的汗。
余醉手在被子里把弟弟的裤腿掀开,才发现他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了,两条腿正无意识地发抖。
再这样下去非给人吓得惊厥不可。
“行了,好好的孩子给我吓成这样。”
他侧过身挡住霍深和靳寒,站在弟弟面前,捧住那张苍白的脸。
“别怕,他们没有恶意。“
“我先和你说下当天的情形。”
“汪阳把我们拉上直升机后不久,车就炸了,那一整条路段都被炸得焦黑,又被大雪埋了,现场怎么样我们还没去看,怕再发生二次爆炸,已经把山封了。”
言外之意——
车炸了,路埋了,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们都没有证据了,你可以尽情地胡编乱造了。
陈乐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靳寒和霍深比他还不敢置信。
“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