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讲笑话给你听了,你怎么还哭啊。”
病房里几人互相对视,默契地往外走。
陈乐酩目送他们离开后,抓过哥哥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依恋地蹭蹭。
“别哭了啊,你再哭我的心就要像我的三角骨那样碎掉了。”
“乱说什么!”
余醉捂住他的嘴,眼神严厉,“是断了,不是碎了,好好养着能长好的。”
陈乐酩嗷嗷两声。
“能长好你还哭什么啊,我都没哭呢。”
他越是这样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样子,余醉就越是心疼,死死盯着弟弟那只手看。
好好养着能长好的意思,就是稍微出一点差错就长不好了。
就是长好了,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会留疤,会怕冷,会感知麻痹,会使不上力气。
他弟弟还不到二十岁,那么重要的右手,以后他但凡想走一条对手部要求高一点的路都不行了。
这些事余醉知道,陈乐酩也知道。
他看到自己掌心被戳出那么大一个洞的时候就知道这只手多半是废了。
但当时没一点惋惜,只有庆幸。
余醉躺到床上,小心地抱住弟弟,把下巴垫在他头顶。
“谢谢你。”
他很少这么郑重地对弟弟表达感谢,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谢什么啊,都是两口子嘛。”
“把我救出来,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不知道为什么,陈乐酩听到这话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泪水一股脑挤出眼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陈乐酩控制不住的流泪。
爆炸时没哭,被王长亮打时没哭,只剩一口气拖着哥哥逃命时也没哭,现在却哭了。
那些被他拼命压下去的恐惧、后怕、委屈、无助,全都在余醉这句话后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
“吓死我了……”
他把脸埋在哥哥肩窝,像是终于找到人撑腰的小孩儿,“我以为我们死定了……”
“我也以为,”余醉亲亲他耳朵,揉着他后颈的小窝儿。
“我没带保镖,汪阳也赶不到,我想不到我们的活路在哪里,但你把我们两个都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