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却在偷偷扬着。
“几点起的?”
他问陈乐酩,又看那个托盘,“做了什么?”
“小米粥、芥菜包、黄瓜咸菜还炸了点椒盐虾。”
“这么多。”
余醉把他拉过来看眼睛,“睡够了吗?”
陈乐酩猛猛点头:“嗯嗯嗯,够了够了,睡得特别好。”
“我睡得不好。”
余醉说,“睁开眼就找不到你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看陈乐酩,而是微微垂下目光,鼻尖不自在地抽动。
不习惯袒露自己的脆弱,但在学着去做。
陈乐酩心疼得直抽抽,手撑着膝盖弯腰问他:“那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饭凉了。”
“哎呀凉就凉,凉了再去热,你睡好才最紧要。”
“你陪我吗?”
“那当然!我最会陪睡了!”
他脱掉鞋子,蹭蹭两下爬到床上,像小时候那样迅速躺平然后掀起毛衣晾出自己软绵绵的肚子肉,还特别臭屁地啪啪拍了两下,歪头示意哥哥:“请睡。”
余醉的眼眶猛然潮湿。
躺在杏色床单上的、已经长到一米七五的弟弟,总是会在很多很多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变回那个只有猫崽大的小孩子。
他想不起来弟弟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的了,只觉得十四年不过就是一眨眼。
他躺在弟弟肚子上,躺在弟弟怀里,被弟弟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哄睡。
那遍布整个后背的疤痕,会透过背心,刺进弟弟指尖。
陈乐酩望着窗外暖阳静静出神。
他想,他好像有一点懂得什么是爱了。
爱情的本质,是对童年缺失的迟来补偿。
-
这一觉睡到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