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在一旁看着心惊,急忙想上前救出姜陟,可刚迈出一步就被林微明拉住。
他转过头,只看到了一双异常平静的眼睛。
林微明没有说话,但殷泽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收回了那只脚。
姜绥的笑声在这漫天烟尘和黑雾之中回荡,只是转过身的时候,又重新变成了往日里那个端方持重的家主。
然而脸上那种胜利者特有的喜色却是敛不去的。
他对着祭台之下的围观众人高声道:
“诸位都看见了,叛徒已除,门楣已肃。。。。。。”
他说到一半才发现面前的人群不对劲。
他们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落在了他的——
身后。
几乎是同时,他听见姜陟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轻得像是一阵擦着脸际而过的风,却足以让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舅舅这么急干什么?”
他手中剑的剑刃精准地抵在了姜绥的命门上,即使隔着层衣服也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寒意,冷得几乎快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结上了一层冰。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从那一剑之下逃开,也没有人知道他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姜绥的身后。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人看不清。
“你。。。。。。”
姜绥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声音早没了之前的意气,反而低沉又嘶哑。
姜陟举起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堵住了姜绥的话。
他挟持着姜绥转过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舅舅说我是叛徒,怕是现在对于姜氏的列祖列宗来说,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叛徒吧。”
姜绥被姜陟一把推至深坑边缘,他踉跄了两步,下意识低头去看坑底,却看见烟尘散尽后,原本就腐烂发黑的龙骨,此时已彻底断成了两截。
这姜氏灵脉的源头,护佑家族数百年的真龙骨架,竟被姜绥刚才那一剑生生斩断。
骨头断裂处,还可以看到那些尚未被吸取干净的灵力如岩浆般缓缓涌出,滴落在泥土和石头上,又迅速蒸发殆尽,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所谓的灵脉,也终于在巨大的震荡之后露出了本相。
那是一条条如血管一样的东西,凌乱地缠绕在龙骨的下面,此刻因为骨头的断裂,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变成皱巴巴的丝络,在风里轻飘飘地晃荡。
随着这边的变化,远处姜氏本宅,那栋显眼庄严的家祠也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