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看她,“什么?”
程桑榆打开后座车门,从座位上拿起了一部拍立得相机,“问小周借的,本来准备吹蜡烛的时候拍。”
上车以后,她低头打开相机。刚换的胶卷,还有整整十张。
她举起相机,朝着车前窗方向侧了侧身,将镜头对准自己。
“郁野。”
正在拉安全带的郁野闻声下意识抬头。
连续两次闪光和“咔嚓”。
没这么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废片,程桑榆拿着相纸,等它显影。
结果好得出人意料。
郁野抬头的那一下,目光正好对上了镜头,闪光提供了足够的光源,两个人的脸都被拍得很清晰。
程桑榆打开了前方手套箱,摸了摸,摸出一支放在车里,方便随时写快递退货收件码的油性签字笔。
揿亮阅读灯,在拍立得下方刷刷写了几笔,递给郁野。
郁野接过,低头看去。
【CSY&YY
0517】
车驶入夜色,开往泊月公馆。
程桑榆而今来这里,就如回到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轻车熟路。
她换了鞋,往里走。
穿过玄关,生生刹住拐向厨房的脚步——
客餐厅连接处的地板上,放了极其硕大的一束粉色玫瑰,被雪白的包装纸簇拥着堆在那里,其视觉冲击力叫人呼吸都停了一秒。
“束”这个量词不够准确,或许“捆”更贴切一些。
程桑榆片刻才说:“……小少爷,钱不是这么烧的。”
郁野扬起嘴角,“那你在笑什么?”
怎么可能不露出笑容,就像除夕那天,他执意要给她发红包,说这是“常识”。
程桑榆很少在心里去比较郁野和唐录生,因为她觉得把这两个名字相提并论,都是对郁野的一种羞辱。
但此刻她很难克制自己去想,当年求婚,唐录生也不
过只送了她99支。她并不是嫌少,而是后来唐录生辞职自己做生意,不止一次同她画饼,等发财以后,要如何如何给她买包、买首饰、买车……把微时所受的那些委屈,统统弥补回来。她当然没有等到这些弥补。反倒搭进去半条命。
“还怕你不喜欢。”
郁野说。
“为什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