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转过头来。
“你做的标记。”
郁野呼吸一滞。
仿佛那故作淡定的空气,早就充满了可燃气体,一粒小小火星,就能将其引爆。
程桑榆转过头,看住他的眼睛,“……替你省略掉的步骤,你要补上吗?”
书房门没关,程桑榆未敢发出声音,生怕阿加莎听见动静冲进来,那她将会尴尬得找地缝钻进去。
她后背紧紧靠住了白墙,双臂撑在身后,仿佛不自觉地挺起胸廓。
雪色上一抹人为的暗红痕迹,郁野盯住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
程桑榆低眼,看见丰茂的黑色头发,垂落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和薄红的嘴唇,以及时隐时现的舌尖。
他手指按在她的后背的搭扣上,却似乎并不着急去练习如何解开。
而在程桑榆这里,从边缘拨出来的半束缚感,实际上比解开要刺激得多。
之后,郁野起身回卧室拿来了剩下的保护措施。
一盒六只装,他昨天买的时候,本以为绰绰有余,但现在只有硕果仅存的两枚。
进门时,顺便关上了门。
郁野坐在坐垫上,抱程桑榆坐在他怀里,青天白日或许和犹抱琵琶半遮面更为相宜。
搭扣解开了,但没有脱下,她上衣是一件宽松的套头薄针织衫,领口褪到肩膀以下挂住,半身裙堆拢在膝盖以上,一切都在裙身笼住的阴影里悄然进行。
淡白天光从纱帘里透进来,室内像是开了柔光滤镜。
程桑榆有个瞬间觉得,自己穿着这样一身,在这样的白天里做这种事,和工作日的间隙偷跑出来跟人偷-情,也没什么两样了。
漫长午后,时间浪掷。
他们把纸盒里的东西消耗一空,终于休战。
程桑榆已经多年没有体验过“纵-欲”的感受,像被掏空了一样满足又疲惫。
临近傍晚,程桑榆准备告辞。
她把衣服整理好,认真洗过脸,又把蓬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做这些的时候,郁野就倚靠在洗手间门口,抱着手臂看着她。
“可以提一个无理的要求吗?”
程桑榆看镜中的他。
“嗯?”
“我们先瞒着斯言,可以吗?”
郁野相信她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