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珣虽是瞧出太后心里不大高兴,却也没开口宽慰,听着太后这话,站起身来便告退出去了。
见着萧景珣离开,太后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方嬷嬷瞧着,忙宽慰道:“太后您这又是何必呢?多留皇上坐坐,一块儿在慈宁宫用了午膳,外人瞧着不也是母慈子孝吗?”
太后听方嬷嬷这样说,却是愈发恼了起来:“母慈子孝,那也要他真孝顺哀家才好。如今满京城都知道玉寰要招选驸马,那庚帖初选了一轮,送到娴妃那里的就不知有多少。当哀家不知,那些人背地里都在笑话哀家呢,哀家贵为太后,连娘家都扶持不起来,不过一个庶出的公主,我李家男儿如何就配不上了!”
“皇帝若是真孝顺,怎么也该为哀家想想,李家也是他的外家,帮衬一下又有什么?”
太后说着,心里头愈发难过起来,不住拿帕子擦着眼泪。
殿外
萧玉寰穿着一身靑莲色缂丝芙蓉花宫装,对着廊下站着的宫女摇了摇头,阻止了那宫女的通传。
“皇祖母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宫女也听到了方才太后的话,心里头不免生出几分不安来,听着大公主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既觉着大公主体谅人,又觉着大公主如今和太后也不大亲近了。
其实,叫她来说,太后想叫大公主嫁回李家,的确是委屈了大公主。
公主这般品貌,又出身高贵,为何要屈尊降贵嫁去李家呢?
太后为着娘家,真是有些魔障了。
……
这边,娴妃接了协理六宫的旨意,先是诧异一下,寻思良久,便动身去了昭阳宫。
彼时,蒹葭正和顾窈说着大公主选驸马的事情,听着外头宫女的回禀,微微愣了一下,便亲自起身,将娴妃给迎了进来。
“嫔妾给贵妃……”娴妃还未请安,就被顾窈给扶住了。
“姐姐莫要多礼,姐姐虚长我一些,我哪里担得起姐姐这一礼,往后姐姐莫要如此了。”
娴妃听着顾窈这话,有些犹豫,见顾窈说得认真,不禁笑了:“行,给你一个小姑娘行礼,我也怪别扭的,觉着这些年宫里头这些日子都白折腾了,到头来倒叫你一个小姑娘压在头上了。”
“想当初我还难为过你,如今想来,时移世易,真像是一场梦呢。”
顾窈听着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得道:“娴妃姐姐说笑了。”
娴妃拉着顾窈到软塌前坐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过去我心系表哥,想着表哥能喜欢我。如今想来,当初不过是想着争一口气,却不知道,身为李家的女儿,旁人能求来的东西,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求不来的。”
“所以,玉寰的驸马,我定要给她挑个她中意的才好。”
娴妃说着,就示意了身后跟着的宫女弄月一眼,叫她将几张卷轴拿了过来。
“这是我和玉寰挑出来的三个,贵妃也替玉寰掌掌眼,看看哪个更好些。”
顾窈听着,心下顿生出几分诡异来,过去娴妃是处处看不惯她,恨不得她去死,如今却是要她帮着给大公主挑选驸马了。
顾窈压下心里头的那股子情绪,伸手打开了卷轴。
刚一打开,一个相貌清隽的男子映入眼帘,男子手执书卷,通身的儒雅和贵气,叫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