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虞氏和顾锦都在,那钱氏眼睛陡然一缩,脚一软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却又强自镇定下来。
“老奴给主子们请安,不知老奴是犯了什么错处,竟要被捆着压到了这寿安堂?老奴自认为人本分,采买上的事情也没出半分的差错,还望老夫人和夫人明察。”
钱氏跪在地上,带着几分委屈和茫然出声问道。
顾锦上前,一个耳光便打在钱氏脸上,钱氏的脸颊顿时便隆起高高的指印,看得着实骇人。
“你这贱奴,还不赶紧交代是谁支使你害我的!”
钱氏眼睛一时躲闪,不敢直视顾锦的眼睛。
顾锦沉着脸问道:“是不是大太太?”
顾锦这话问出来,钱氏连忙摇头:“老奴实在听不懂表姑娘的话,不知表姑娘如何要问老奴这些,老奴平日里为人本分老实,哪里敢做那些害人的事情!”
范氏听着顾锦将罪名往自己身上引,脸色铁青,挥了挥手就叫人将钱氏拖下去杖责六十。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一阵板子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还有钱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待打到四十多板子时,钱氏终是受不住疼,又疼又怕之下交代了:“是,是宫中娘娘……叫人给老奴传话,吩咐老奴买通了那两个人,想着……想着要坏了表姑娘名声的。”
“这事和老奴没有一点儿关系,都是娘娘传话,老奴……老奴哪里敢违抗娘娘的意思!”
钱氏惨白着脸断断续续交代道。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一派胡言,你这大胆奴才,竟敢污蔑娘娘!”
“来人,将这狗奴才给我打死!看看哪个往后还敢往娘娘身上泼脏水!”
老夫人话音刚落,虞氏便开口道:“老夫人这般着急打死这奴才做什么,这奴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因着娘娘的吩咐,才想着要害了锦丫头的名声。”
“我这便带了人亲自将这婆子押送到衙门去,递了状子,叫大理寺好好审问审问,看看是不是果真如她所说,是宫中娘娘心思歹毒,要害我的锦丫头!”
老夫人头一回被虞氏这个庶女这般挤兑,当即就铁青着脸,差点儿扬手一个耳光就打下去了。
可此时她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因为依着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这事情还真可能是真的。
若是那样,事情闹开来,不单他们显国公府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娘娘在宫中怕也落不着好。
唯一的法子,就是顾锦这个苦主不追究此事,才能将这事情彻底揭过去。
“行了!都是一家子人闹什么闹,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
老夫人冷冷道,言语间气势到底是低了几分。
虞氏开口道:“锦丫头名声受损,往后难免叫人指指点点的。我别的不求,只要老夫人您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叫锦丫头风风光光嫁给桢哥儿,当这显国公府正正经经的世子夫人!”
虞氏话音刚落,不等老夫人开口,一旁的大夫人范氏便恼怒道:“这不可能!你问问自己,锦丫头配不配当桢哥儿的正妻?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叫她当妾,都是委屈了我的桢哥儿。”
虞氏往日里时常被范氏几句言语气的心口疼,此时听着这话,却是一点儿都不恼怒,还轻轻一笑,这才开口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嫂嫂还有脸在这里和我扯什么配不配的?”
“反正宫里头娘娘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大不了我和锦丫头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了,往后也不踏进这显国公府半步,最多就是回绍兴寻个人嫁了。可老夫人和嫂嫂能豁得出去吗?此事若闹到了官府,必会引得御史上奏,引得整个京城都议论此事,显国公府便是不在意府里名声受损,也要在意宫里头的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