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寄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气恼地说:“我真是挖坑给自己跳……我那天的话……”
“我没有生气。”
“什么生不生气,”孟寄宁说,“我那天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我接近你,不是单纯想依靠你活着,我喜欢你,我说不喜欢是因为你那时候要去干傻事……”
“哦,”齐椋说,“你终于承认了。”
孟寄宁霎时止住话头。
“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说出来过。”
孟寄宁皱起眉。“你现在变坏了。”
他说。
“所以……”齐椋犹豫着问,“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孟寄宁叹了口气:“当然了,你这个傻瓜。”
齐椋忽然低下头,很用力地吻他。齐椋的吻技很生涩,完全是动物性的,原始的欲望驱使。他感觉口腔发麻,喘不过气来,于是试探性地诱导对方,想让这个吻变得更缱绻,更温柔,然而对方好像更凶了,手臂死死勒住他,一度快让他有些缺氧。
等他终于挣脱开来,嘴唇快被咬破了,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谢谢你。”
齐椋说。
孟寄宁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几乎要气笑:“哪有强吻别人之后说谢谢的?”
齐椋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我现在会攒积分卡了。”
孟寄宁怔住了。
“想到明天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害怕了,”齐椋说,“就好像……好像光能照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我也能看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顿了顿,他说,“我没事了。”
孟寄宁定定地看着他,可能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这四个字是在说什么,它们又是经历了多少千回百转、流离失所才终于被说了出来。
齐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低下头凝望着它,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这张假结婚证,”他说,“是我见过最美的情书。”
这人有些时候又楞又耿直,有些时候却说些让人落泪的话。
“可是……我现在大概还没法实现它,你能再等我几年吗?”
孟寄宁蹙起眉。这个人先说爱他,然后又让他等他。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齐椋说,“我很自卑,我在你面前一直很自卑。”
孟寄宁想要说什么,但齐椋打断了他。
“虽然你说要我做经纪人,但我什么都不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齐椋说,“我想……我至少要拥有些什么,才能让你不用因为怜悯,因为交情,为我做让步。如果我完成我的学业,如果我见过更广阔的世界,那时候,我也许有自信站在你身边……”
孟寄宁感到气恼又心酸。他想说这念头很傻,他不是因为需要他才跟他在一起,感情也不是用给予对方的好处计算的,可是对面的人这么执着真诚地站着,让他没法不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